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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李衍听他如此问,微感诧异,略一思索,便明白是何用意,回道:“他老人家一如既往,还是十日一食,一眠七日。”张真人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方外老居士的‘辟谷胎息法’,果真举世无匹。”
吕逊等人在旁听了“十日一食,一眠七日”,都惊愕不已,“十日一食,一眠七日”那不是活神仙么?但见掌门真人神态,显然深知其情,并无怪异之意。随即想到,这“方外居士”在江湖上早有神仙之誉,想来此话不谬。
李衍心中暗道:“张真人如此询问,那是不露声色试探我身份,如此,倒避免了不少误会。”当即站起身来,恭然说道:“真人殷殷挂怀,深感盛情,家师亦命多多致意。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命取还一件东西,家师他老人家说……”说到这句,忽然止住,想到两次说“天机不可泄漏”,皆被人当作虚谬诈妄之言,倘若张真人也不知情,那岂不糟糕?
张真人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再说,道:“公子为何而来,贫道尽知。三年之前,贫道向老居士借阅此物时,约定三年为期,期满之日,必当亲自奉还。两个月前,约期已到,孰料贫道偶染小恙,竟不能前往奉还,爽约失信,倍感惶愧。上月初,舍弟前往武当山,贫道便命舍弟代劳,要他顺路将此物奉还给老居士。现下看来,必是舍弟冗务缠身,未能及时送达,以致有劳公子远道奔波,实在心有不安。”
李衍见张真人知道内中根由,心下顿宽,忙道:“人生在世,谁又能无病无疾,真人因恙失期,实属意外,何必过责。”
张真人一回头,叫道:“凌师弟。”一名道人应声上前,呈上一封书信。张真人接信在手,转身向李衍道:“贫道已修下一封书信,再命一名弟子相陪,烦请公子再劳鞍马,径往武当山一趟。若舍弟已将东西奉还,自然更好,倘若尚未送去,舍弟见信后,自会交付公子,公子自行取回就是了。”
李衍恭敬的接过信,暗自忖道:“师父只命我来取回一件东西,至于是何东西,却只字未提。此刻张真人也不提,显然对此物极是慎秘。刚才言谈之间,曾说到‘借阅’二字,想必是书籍一类东西,但不知是何典籍,如此的隐秘。”
张真人见他满脸犹豫之色,问道:“公子有何疑问?”李衍沉吟片刻,方道:“究竟……究竟是什么东西,真人可否告知?”张真人见问,脸上露出诧异,问道:“公子下山时,老居士并未告知么?”李衍道:“正是,家师实不曾言明。”张真人点了点头,脸上神色登时凝重起来,道:“这东西……这东西……太过重大,确然是‘天机不可泄漏’!老居士不对你言明,实是该当的……”
“天机不可泄漏”,又是“天机不可泄漏”!
见张真人不肯相告,李衍心中越发觉得好奇,还欲再问,张真人道:“世上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公子不必再多问,既然老居士叫你来取,只管取回就是了。另外,倘若舍弟已将东西送了去,公子务必记住,千万将此信焚毁,不可让人看到。切记,切记!”
李衍只得应道:“是。”虽然心里好奇得难受,见他如此说,也不好深问。
张真人命吕逊相陪,同到斋堂用过饭,随即李衍回房收拾行囊。一时凌霄走来,笑道:“掌门真人命我陪同公子前往。”李衍听了,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这两日他同凌霄相伴,颇觉熟络些,有他一路相陪,少了诸多不便。
不多一时,二人收拾停妥,一同到马厩中牵坐骑,吕逊早已候在那里。李衍快步上前,不免寒暄几句。吕逊一指那头瘸驴,笑问道:“公子服色鲜明,却骑着一头蹇驴,未免太不相称。再者说,蹇驴脚程慢,公子骑乘,不觉得不受用么?”李衍拍了拍驴背,苦笑道:“不瞒道长说,弟子下山之时,家师曾用大衍筮法推演过一卦,说是‘此去西南,乘蹇人不蹇,人蹇乘不蹇’,所以,就命在下骑了这头瘸驴。”
吕逊听了,抚髯微微一笑,道:“方外老居士行事,总与凡俗不同,既如此说,想必自有道理。只不过,此去武当有几千里路程,公子骑这头瘸驴,势必耽误行程。何况,这次不是往西南,却是往西北,依小道愚见,还是改乘良驹的好。”李衍见他如此说,心中不免活动,犹豫道:“这个……”
忽听有人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骑这么个瘸脚货,路上跑丢了你,我可不等。”马蹄声响处,只见张惠茹牵着一匹胭脂马,身背衣囊,从马厩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