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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盟主笑得要吃人,我等一齐行跪礼,师父拱拱手,面无表情的恭请道“盟主远道而来,属下有失远迎,盟主勿怪。”
“少扯这些没用的,盟主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将你们天刍门连根拔起。”滕胡至树丛中跃下,拍拍身上的枝叶,一张狗脸,仗势欺人。
“盟主大人,属下看守山门十数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可说驱逐就驱逐?”师父表示尽忠。
“孤就是太谅你的苦劳,才对你一忍再忍;怎想,你那孽徒十数年来狂疾不减,反增猖獗,敢在群寨齐聚的苗年,劫走我英雄祭品,真是狼子野心,胆大包天,你现在还想徇私舞弊不成。”老阴贼一拍轿沿,套套有词。
“是属下的失职,还望寨主海涵,英雄祭品,天刍门我已扣留一夜,并没让她逃脱,现在诚心奉还””师父来到我身后,双掌对着我和唐婉一拍,轰在老阴贼身前,倔强一跪。
“我这孽徒昨夜也未敢踏进天刍门半步,对着千户门跪了一夜,已是甘愿受罚,伤痕累累还请盟主明鉴。”
“老盟主,小子甘愿一命换一命,恳请你放了唐姑娘。”我拔出风沫剑刃贴上软喉道。
“这不关恩公的事,要死的人也该是我才对。”唐婉探手握我的剑刃,我忙避开她,左腕挡她右手的,僵持在了一起。
“逆子!死到临头还敢冥顽不灵!”师父愤懑的一脚踹向我背上的伤口,我前扑的一瞬间,唐婉一把接过我的风沫剑,毫不犹豫往自己脖子上抹。
我背脊一片麻木,只得撑着左臂,探出右手,抓住剑刃,霎时,五指指腹渗血,顺着血槽勾勒出一簇簇血色青萍,我咬牙切齿的说“惠仙姑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临安吗?你若死了,谁还能带我的骨灰去那儿?”
她见割伤了我。啊呀一声收手,不知所措的捂着惊慌的面容,泪挂眼角。
“哼哼,你二人相见不过一日,怎会如此情深意重?那好,孤就给你两人一起殉情的机会。”老阴贼就像在看戏一般,嘴角挪揄道。
滕胡也不怀好意的舔了舔嘴角,将自己的苗刀丢向我“小子想保住天刍门,就快自刎在我刀下!”
没听见师父吱声,似乎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苦笑点点头“一命偿一命,这可是你说的。”
“既然是一命偿一命...”杨怡的清冷声线,在我耳畔兀然响起“她五弟的仇,也少不了我的份。”她轻轻抬起我受伤的手掌,用幽香的青色锦棉替我包扎着刃痕。
“怡儿快回去!”师父慌了神,一把将她从我身边拽起。
“师姐你来干什么!滚啊!”我火冒三丈的将锦棉狠狠握在手中,顺着师父的话对她凶道。
“师妹你该走了。”师兄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而另一种手则万般防备的握着刀柄,死死盯着滕胡,用杀气腾腾的目光威胁他“劝你闭嘴。”不许他说出任何关于杨怡的字眼。
师姐紧握着师兄的大手,幽怨的说“不够公平,难道我就是一个外人吗?凭什么师兄上山我得下山?凭什么掌门要留,我得快走?凭什么师弟和一个陌生女人殉情,我就得浪费十多年的感情...”
师父一声长叹“怡儿生死关头怎可感情用事!难道天刍门的人就要死在一起才够公平吗?”
“怡儿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爹爹难道是贪生怕死才回到苗疆的吗?”师姐斩钉截铁的表态,逼问得师父哑口无言。
“我们是怕你死。”师兄沉声道。
“你们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的。”师姐神情和态度毅然决然,似乎将整个天刍门的人都镇住了。
“好一个铁齿铜牙的女娃子,最刺头小鬼、最勇猛的武士、最让人敬畏的鱼官竟然都斗不过你的一对小小的唇瓣,实在是难得难得啊。”老阴贼拍手称快的同时,一双斑驳的贼眼珠子在杨怡丰腴紧致的身上扫来扫去。
我熬着背上火辣辣一片,撑着膝盖站起身,对唐婉伸出手道“惠仙姑娘,既然我俩都不想让对方死,那就索性都别死了,自刎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可我不死的话,我的那些姐妹们怎么办?”唐婉一脸心疼的扶着我的肩膀,抱怨一句说“你师父可真是狠心肠,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嘿嘿,这都是我心甘情愿自找的,惠仙姑娘不必谴责我师父,其实我们就算是死一百次,这帮人也未必会放走你们的姐妹。”苗人恨透了中原人,又怎会对中原人信守承诺,这一点我在清楚不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唐婉咽了咽口水,低问一句。
“要死,干嘛要死得那么窝囊。”我毫无头绪的回答,唐婉竟点点头一脸诚恳的看着我,似乎真的把我当她恩公了。
“小娃娃你这是何意?孤喊你们起身了吗?”老阴贼质问道。
“老阴贼,我突然又不想死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反正前路只有一条,我便不计后果的说。
“怎么你们想造反吗?”老阴贼见情况不妙,下意识的挥挥手,示意抬轿的人后撤。
“叮叮叮...”
各处山坳之中,为护盟主,响起一连串共工苗人的辫铃声,紧接着树丛中黑影重重,似乎有大量蛊虫和巫毒师汇集而来“师兄你去抓住那老寨主怎么样。”
“没用的,我苗族人向来都是按各大势力的支持率说了算。”蒙卯表示老阴贼就只是一个带头说门面话的人,没有实质性的权利,杀了他也起不了用。
师父一脸严肃的拔出腰间的寒剑“待会我释放剑中的透壁寒气,你们就跳到城墙上去。”
“师姐那是把什么剑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蒙卯和唐婉一人拉起我一只手臂跃向城墙,我悄声问道。
师姐眼眶微红,心疼的摸着我的脸,嗔羞的说“傻瓜疼吗?都这时候了还好奇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嘛?”
“师姐别哭呀,刚才是很疼的,现在师姐轻轻一揉就好了,是真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我捏着锦棉的小角擦拭着她的眼泪关切的说。
“我那有那么好,你这傻瓜就知道说些谎话来哄我。”师姐看着锦棉的另一头已经染满血,哭得更加厉害。
山间传来苗人的口哨声,银爪饲鸟应声从树冠中扑扇而起,蝗虫般云集,我掏出怀中的芯子“师姐别哭,川儿吹小曲儿给你听,逗小鸟给你玩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干这个呢?”师姐扶我坐在墙上,自己则拔出风沫剑,随时准备斩杀飞鸟。
“恩公这些鸟会不会吃人?”唐婉怯生生的问我。
“当然不会,他们只会绕着我们跳舞。”我那会去给她正经的解释什么,自然是说笑。
但不知为何,唐婉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口中喃喃跳舞二字,也不在害怕什么,愣神的看着天空。
“斑鸠咕咕咕!蓝鹊呀呀呀!凤头嘎嘎嘎!...”
我忽的吹芯声吓得二女赶紧提着皱裙和纱裳将我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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