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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让他红了眼圈。
何余生哽咽着，“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冲着顾以城嘶吼，“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给我千刀万剐，我要让他受到十倍的痛。”
顾以寒不想他以此受军事处罚，阻止他，“何余生，你是军人……”
“军人又怎样，顾以城，如果他还活着，你就给我滚出我的部队。”
顾以城看向顾以寒，顾以寒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他举起枪在那个男人的大腿上一枪，男人受伤，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却没有让他受到致命伤。
高星羽看着何余生抱起钟离，匆忙向楼下走。
她微微一笑。
他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钟离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伸手，慢慢环住他的腰，紧紧抓住他的上衣，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又一声，那么真实的感觉。
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就算这一次，因为帮何余生挡这一枪，自己离他而去，她也没有后悔过。
她想，她离开了，他也许会更加开心，他就可以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幸福的。
她也就没有遗憾了。
她想着突然笑出了声。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柔弱，划过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更加抽痛。
他的喉咙里就像塞了很多棉花，让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许久，他咽了一口口水，痛苦的说出，“不要笑了，好不好？”
她越笑，他的心越疼。
钟离的气息越来越弱，渐渐感不到，眼皮也沉重的有些睁不开，但她还是努力的撑着，看着何余生，她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好，哪怕只是一秒。
她想将他的样子，永远留在脑海中。
她动了动已经白到如纸的薄唇，在他耳边，轻轻的，带着哭腔，“余生，你会忘了我吗？”
你会忘了我吗？
眼泪毫无感觉的划过脸颊，打在钟离的嘴唇上。
“不会，永远都不会。”
“余生，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你要笑。”钟离停顿几秒，重喘几声，“你笑起来真好看。”
何余生冲着她笑一下，眼泪却滑落下来。
真好看，笑起来真好看。
钟离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手指也用不上任何力气。
何余生，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很幸福。
这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