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Я-пройду,для-тебя-своё-сердце-храня.(我走过这里,捍卫自己的心脏,为了你)
Здесь-немного-есть-радости-и-для-меня,и-для-тебя,(这里曾有我们些许的欢乐对于我也对于你)
Любимая-моя.(我亲爱的你)”
阿拉伯人对建筑物的一层实施了突入行动,嘈杂的脚步点以及不明的喊声让沃洛诺夫的演奏受到了一丝影响,但很快就被消除了。依旧在建筑物外面的敌军仍然对窗口的士兵进行着压制性射击,子弹从窗口射入,打碎了那个巨大的吊灯,掉在地上完全摔碎。一个电线从被损毁的墙壁里面露了出来,这种程度的损毁似乎对伴奏程序造成了一丝影响,杂音从耳机中跃出,可并没有破坏沃洛诺夫演奏的流畅性。在音乐学院的时候自己可不是这样啊,那时候哪怕有一丝杂音自己也没办法继续拉下去的。这样想着,沃洛诺夫迎来了下一段唱词,依旧是略显快速的、喧哗的节奏:
“В-этом-мире-не-зря-есть-закат-и-заря.(落日和朝霞并非白白出现在这个世界)
Так-придумана-жизнь,где-земля-и-моря.(有海洋有陆地,生活就是这样设计的)
Это-старше-планет,выше-всех-облаков.(比星球更古老,比云彩更高远)
Это-всё-называем-мы-просто-любо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的称之为爱)
Любимая-моя.(我亲爱的你)”
一层似乎完全被占领了,沦陷的速度超乎想象。沃洛诺夫看到一名胳膊受伤的战友抬着一只手坚持向下射击着,就在楼梯口。他应该会收获很多战果吧,因为那个有利的地势。队长在另一个位置狙击着阿拉伯人的后方增援,他们已经完全把沃洛诺夫这个唱着歌的疯子排除在外了。在别人眼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呢?是怯懦?失职?还是纯粹的发疯?
总之,沃洛诺夫的心里有一件事情是很明白的:他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点了点头,他开始了这首曲子里面特别长的一段说唱:
“По-зелёным-полям,по-тенистым-садам,(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о-просёлкам-глухим-и-большим-городам(僻静的生活小区,繁花似锦大城市)
Я-пройду,для-тебя-своё-сердце-храня.(我走过这里,捍卫自己的心脏,为了你)
Никому-эту-радость-не-взять-у-меня:(这片小小的欢乐,谁也抢夺不去)
В-ней-полёт-вольных-птиц,в-ней-рассвета-роса,(欢乐中有自由小鸟飞翔,有黎明露珠闪亮)
Отчий-дом,дети-малые,в-мае-гроза.(有我们的家园,孩子和五月的大雷雨)
Это-греет-внутри,даёт-силы-дышать,(让人心中充满暖意,给人力量呼吸)
Моё-сердце-с-твоим-в-одном-ритме-стучать.(我的心脏和你的一起跳动着同一个旋律)
Эта-вера-моя-гонит-в-венах-кровь,(这个信念澎湃在血脉里)
Это-всё-называем-мы-просто-любо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地称之为爱)”
位于楼梯口的战士被击杀了,他的死亡很干脆,没有一丝痛苦:子弹穿过了大脑。队长跑过去弥补了他的空缺,却正好撞上了冲上来的阿拉伯人。刚刚上好的刺刀在这里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一刀毙命,白进红出,鲜血溅了队长一脸,而那个已经死去的阿拉伯人还替队长挡了几发子弹,尸体沿着台阶滚了下去,把下面的人像保龄球一样砸倒。
外面传来了什么大的东西突破音障的声音,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谁的空袭?以色列人还是阿拉伯人?都有可能——但是都没什么用。
“В-ней-полёт-вольных-птиц,в-ней-рассвета-роса,(欢乐中有自由小鸟飞翔,有黎明露珠闪亮)
Отчий-дом,дети-малые,в-мае-гроза.(有我们的家园,孩子和五月的大雷雨)
Безотчетная-вера-моя-вновь-и-вновь(我本能的信念一次又一次让我想起)
Это-всё-называем-мы-просто-любо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的称之为爱)
Просто-любовь.(简单的爱)”
队长撑不住了,他的胸口处中了一弹,狠狠地。又一次涌上来的阿拉伯人一脚踹到了他,然后扑上来的是一头蜥蜴,被中东联盟的军队当做军犬使用的东西,那个大家伙直接扑上去撕咬队长身上的肉,然后吞下去。现在,距离自己和敌人之间,什么屏障都没有了。
结束的时候到了。
“По-зелёным-полям,по-тенистым-садам,(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о-аллеям-ночным-и-весенним-дворам(夜阑中的林荫道,春日融融的小院)
Вновь-пройду-я-один,никого-не-виня.(我再次一个人走过这里,没有把谁抱怨)
Здесь-немного-есть-радости-и-для-меня,и-для-тебя,(这里曾有我们些许的欢乐对于我也对于你)”
结尾的旋律回到了最初,悠扬漫长,像一首动听的民谣一样。沃洛诺夫的脸上露出微笑:无论如何,他和他的音乐都获得了最为独一无二的终结方式。在这片战场上,有谁是唱着歌走向死亡的呢?恐怕只会有自己吧,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的选择。但是,自从把手风琴和PF轻机枪一起带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沃洛诺夫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做一个正常人了。音乐与自由,他这辈子最渴望的两样东西。得不到后者的话,至少,可以伴随着前者一起死去。
啊,说错了。阿列克谢,他的好友,如果他在临死前的话,也肯定会唱那首父亲教他的三套车吧。但是不一样,他的音乐里面蕴含着羁绊,可沃洛诺夫有的,只是音乐而已。
阿拉伯人的子弹穿透了沃洛诺夫的身体,他倒在了地上。手风琴奇迹般地并没有摔坏,但是被那些人一脚踩坏了。那头大蜥蜴又一次扑了上来,看样子队长的肉并没能喂饱它。
“Любимая-моя,любимая-моя.(我亲爱的,我亲爱的你)”
于生命的最后一刻,伴随着耳机里渐渐衰弱下去的旋律,沃洛诺夫完成了他的演唱。
耳机里面似乎传来了掌声。是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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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的人生往往会逼人干出有趣的事情。哪怕仅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好,这种死亡方式比起被一枪打死要有趣的多,至少观察者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向这名音乐老师表达了自己的敬意,用对方无法听见的掌声。
“呼……这种时候,也不知道非观察者那边什么情况……我可不希望看到烂尾的戏。”
又低头自言自语了几句,观察者抹去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