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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儿无需自责。古之一族落到如今,也非你一人之过。天灾降临,非人力可为。老夫等二人又岂无责任。”上
首的两位灰衣老者,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自责道。
“一代代衰落至今,古莫也自问无愧于心。只是祖上所传,无论如何也该守住古村,只要此村在,我族终有辉煌
之日。若此一去,我岂不就是千古罪人。”身为一族之长,若非真的无力回天,也不会悲伤若此。
大厅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三天后从附近各城闻讯赶来一些修者,用了各种手段,最终仍是一筹莫展。甚至有的也染上了毒。不得不离开。
当然其中也不乏兴灾乐祸者,看热闹者。又两天的时间族人死亡人数超过了五十人。还有二、三百人都有中毒迹
象。
说到这里,古爷爷那苍老的眼睛里依旧不禁滚动出泪水,可想那残忍的场景当时令老人多么痛苦和无奈。朗宇心
中也被影响得有些伤感,想要安慰一下老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从老人叙述中倒也听到了许多新奇的事物和称谓。
老人激动抚摸着朗宇的头道:“真得感谢你娘和你甘伯伯呀。是你们救了我孙子,救了我古氏一族。那时的古雷
已如一具尸体。冰冷,僵硬。浑身发绿。是我和两位族老一直用玄气为他护着命脉。”
一旁的甘伯伯却摇了摇头道:“老族长,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年我们也多亏你的照顾了。”
“如此大恩古族怎么能忘呢,说起照顾老朽倒是惭愧,反是老兄弟这几年为我古族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弟子。”
转头看向朗宇,“那一天的情景我清楚记得,也许上天不灭我古族,将你们送来,可以说就是绝处逢生啊!”古
爷爷继续道。
昏暗的祠堂里,由上至下三十多个木牌,刻写着一个个的名字。香案上烟雾缭绕,下方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老者
。
绝境的古莫,颤抖着双手抚过一个个古牌,在这里向先祖告罪。这是一场灭族之灾,如今也只好把先祖们也请走
了。
“古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古莫罪该万死。今日我古族天降不覆之灾,不得不打扰先祖的清修。请恕子孙不
敬之罪……”
言罢,以头跄地,“砰砰”有声。
“咣当”突然身后大门撞开,一个削瘦的身影苍慌的跌入门内,却是古雷的母亲。只是哪里还有一点娇艳的样子
,反而有些状若疯狂。“爹,古雷有救了!”
古莫转身站起,愤怒的就要发作。“你!——”祠堂是如何神圣的地方,岂是随便谁都可以进入的。看了那人影
的样子。叹口气道:“你来何事?”
那女人站起来,激动的道:“爹,古雷有救了,爹。刚才古久忠来报,村口来了一辆马车,车上有人能解那奇毒
。”古莫一听,顿时两眼一亮。抢前两步走了过来“真有此事!”
“真的。爹!”
“快带我去!”两人急步的奔出大院。
古村南口,果然有一辆白篷马车。一个白衣妇人,一个青衫老者,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此时那白衣年青妇人正在两指抵在一个少年人的手腕上,略微感应一下,从一个绿色的小瓶儿里倒出一粒小丹丸
,送入那男孩的口中。
“族长来了。”有人喊到。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古莫和那妇人走了出来。
“小老儿古莫,见过前辈。”古莫一见那白衣人,抱拳一揖道。
“族长?”白衣妇人听到古族人如此称呼,转头看向两人,也回了一礼。“妾身年岁不长,当不得前辈之称。”
“无妨,前辈既为古族族人解毒,便是古族的恩人。晚辈自不敢怠慢。还请移步庄中一叙如何。”
“偶尔路过,不便叨扰。族长盛情愧领了。”说罢一礼就向车子走去。
“醒了,醒了,我儿终于醒了。”这时,刚才服下丹丸的几个少年有人悠悠醒来。有妇人便高兴得叫了出来。
古莫一见,赶紧向前两步,“前辈且慢。小老儿还有些不情之请,还请前辈赐教。”
白衣人听此,顿一下脚步。转过身,“好吧,你说吧。”
“前辈可知这是何毒?”
“七阶冰焱蛟的丹毒。”那白衣人也不隐瞒。一听此话,人群中却有几人发出咝咝的倒吸冷气声,显然是有所听
闻。
古莫尚未再言,一位白发的族老此时却后面走了上来。自然也是有人早就报给他了。
“这位夫人既知此毒,当知解毒之法。老夫身为古族长老,也是当今族长的父亲,想请夫人出手一次。若能解了
我古族此危。我古族上下感恩不尽。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会尽量满足。夫人意下如何。”
白衣妇人一笑。“恐怕力所不及呀。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时,那车夫样的人已掉转了马车了。
两个老头都有点无言了。“这……”说实在的,请一个丹师出手的价码。古族还真的显得囊中羞涩了。真要说出
条件来,恐怕不是小小家族能支付得起的。
“扑通”一声,身后那憔悴的女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前辈,救救我的儿子吧,古雷已经昏倒了九天了,爹,
族老,前辈但有什么要求,我还可以再去求沐家帮忙。”
顿时间,四下里的人群四下里跪倒一片,“仙师,救救雷少爷吧。”
白衣女子脚步顿了一下,驾车的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裙的小女孩眨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起头伤心的小声道“娘,他们好可怜哪。”说完又看向那几个躺在
地上的小孩子身上。
躺倒在地上的二十多人,大多是少年和孩子。听说村口有人能解毒,临近的几家族人急忙的把自己的孩子背了出
来。此时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女子。
半晌,白衣妇人终于叹了口气,转身走过来扶起古雷的娘。
“起来吧,妹子,我答应你,尽力救一下这些孩子。”
十几口大锅呼呼的同时起火了,大捆大捆的草药投入锅中,都是最常见的一种解毒草——水兰根。前几天一直也
正是用的这些草药,可并不见效。此时虽也不免有些猜疑,但却没人怠慢。这并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即使经常出入
山林平常人家大多都有备用。不足半个时辰,古族的大院里就备好了二、三百斤。
三个时辰后,汤药熬好,满满三个大盆端入了古家大院的西厢。再一个多时辰却只端出一盆浓褐色略带点腥气
的药汤。
说也神奇,那汤只是三四勺下肚,中毒的人便上吐下泄起来,只是一会功夫,面色便恢复红润。
“神医,神药!”所有的人都是激动的喊起来。
西厢的门打开了,一身白衫的女子走了出来。面色苍白,一副神魂疲倦之极的样子。
“夫人”“娘”“你没事吧?”那小女孩上前拉住了她。那车夫也很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女子如大病初愈脸上荡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多谢仙师救命之恩!”院中的古族人大大小小的跪了一地。
古族的三老也抱拳一揖道:“多谢前辈援手之恩!还没有问过前辈如何称呼。”
说话间,古莫接过一旁族人手捧的两个锦盒。双手递上道:“这是两株千年古植,请前辈收下,先调息一下。
”翻手又出现一个玉瓶。“这是五颗养神丹,前辈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锦盒打开,一股奇异的药香弥漫开来,小女孩吸了吸鼻子,抬脚要向里张望。
白衣女子拍了拍女孩的小头。没有去接。
“我姓陆,叫我雪盈就是了,当不得前辈之称。好了,我还是到后院看一下古雷吧。”
“陆药师。请。”古莫只好把东西交给那蓝衣老者,几人带路奔后院。
三天后,村口的广场上,陆雪盈围着鹰体的四周布置了一个阵法,一直忙了一天多的时间,天黑时才再没有恶臭
气息渗出,然后让古族人将那只鹰埋掉,上面垒起高三米多的石台。
几日后在古族的大院里,原本调药的西厢被腾空,古族人在这里建成了一个礼拜之所。改名《慈恩堂》。
“可惜那只金翅虎皮鹰的尸体还是在三个月后被人起走了。我感觉到了三个强大的气息,片刻时间毁掉了那石台
,引起一阵恐怖的爆炸声。好在没有伤人。说实话,我们那时都巴不得有人早点清除这个隐患。”讲到这里,驼背老
人似乎又经历一遍一样,长长的舒了口气。
“小宇,从你来到我们古村时,就一直昏睡,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马车里还有一个孩子。七天后,你娘也恢复好
了,我也知道了你们一家是从当年的伏牛关战乱中幸免于难的。你是在逃亡的路上被一股抢匪伤了魂魄。
我们都希望你们一家能留在古村。我小心试着说出心中的想法,没想到你娘与你甘伯伯只是略作商议就同意了。
当时我是真的激动啊!象我们这样的没落家族想请到一个药师,真的不敢想像。于是我们立刻筹建住所,却被你娘阻
止了。她说你们的住处只需要一间竹屋,并且把地址选在了离村数里的山脚下。我知道你的恢复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娘修炼也需要清静,便也不好再坚持。这些年来委屈了你们了,古爷爷心中有愧呀。现在,你的病好了,爷爷非
常高兴,也为你娘高兴。......”
整整一个上午这个慈祥的古爷爷不停的讲着。朗宇也大致知道了自己到这个村的一些经历,怪不得甘伯伯见到自
己醒来那么高兴,原来是与自己一家这么近的人。
然后古爷爷带着朗宇走进了古族大院的一间间房屋,尤其在“慈恩堂”竟然见到了母亲的塑像,雕功不错,颇有
些栩栩如生的意思。
穿过大院的角门,便是后院,正对面是古氏的祠堂,天井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假山水池,东厢是古爷爷的房间,对
着的西厢是古雷和他的母亲的住所。古雷的母亲沐秋柔是一个清秀的女子,淡青色的长袍更衬出飒飒英气。
朗宇也发现在这个村里好像有一个习武的风气,无论古雷、古爷爷,面前的沐秋柔,甚至村里的那些大人孩子身
上都透着一种武者特有的气息。
对于沐秋柔的惊喜和对自己的热情,朗宇已经能接受了。但以朗宇大熟男的心性,被如此娇俏的女人柔捏,真的
是一种痛苦。
漂亮的沐姨关心最多的自然是朗宇说话的问题。在她的引导下,朗宇不得不再次绞尽脑汁的憋出几个陌生的词来
。那心急的沐姨总不满意,好在古爷爷在旁边提醒她几次别把孩子急坏了,沐姨才满怀欣喜的问起朗宇吃饭了吗?惹
得古爷爷不由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高兴的只顾说话了,倒是忘了。”随即埋怨道:“古雷这浑蛋小子,也不告诉一
声。小宇,一定饿了吧,怪我老头子了。”朗宇摇了摇头。沐浴在这样一个氛围中,使朗宇感到一种从未有的的温馨
。到哪个村住哪个店,到哪个山唱哪个曲吧。既然这一世自己又成了小不点,那就再从这小不点重新来过吧。总之自
己不再孤独了,只是没有了师傅那个邋遢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