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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下肚,所及之处都是滚烫,像是要焚烧什么。
她总有一种预感,她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接下来上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菜了,觥筹交错之间纪妃忽然醉了,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啊。
她朝着周围看去,时间都像凝滞了一样。胸口忽然感觉到一阵血气上涌,她按捺住涌上来的泪意,向皇上和儿子说:“皇上,儿子,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皇上并没有察觉到她目光中的异样,点了点头,示意她去。
纪妃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说:“雪芙,你来扶着点本宫。”
一出门,雪芙就跟上来,紧紧的扶着她。纪妃踉踉跄跄的回到寝殿,努力克制住难受到要倒下的欲望,挣扎着倒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靠在床边,大口喘着气。雪芙静静地站在床边。
纪妃朝雪芙挥挥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雪芙低着头,小手搓着衣角:“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纪妃喘着气,冷汗一颗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敢给本宫下药,就不敢承认了吗?”
雪芙脸色通红,鼻尖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纪妃强忍着痛苦,双手抓紧床幔,声音沙哑的说:“你把前后始末都说清楚!”
雪芙抿抿嘴,双手背到身后,用力的掐着手指:“贵妃娘娘把奴婢放到到内务府,事后送到您这里来,说没有什么任务,就想让我好好伺候人。后来就给我这些药,让我每天给您放一些。”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觉,的吗?”
“奴婢不知。”
“是你那天被吓到之时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你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于是我就派人去跟踪你,果然发现了你和万贵妃宫里有来往。”
雪芙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可是,可是,贵妃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不能不听她的。娘娘,奴婢阳间为贵妃娘娘效力,到了阴间在接着伺候您。奴婢自知罪恶通天,不敢苟活,奴婢是要下地狱的人,即使在阴间也要给娘娘赎罪。”
纪妃微微笑着,眼前一片白,摇了摇头说:“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意识开始涣散,感觉也一点点丧失……
雪芙被她这样的反应吓呆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泣不成声,皇上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厉声喝道:“出什么事了?”
雪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娘娘,娘娘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她吧!”
大殿里被染上了肃穆的感觉,似乎刚才的一团暖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有的只有紧迫。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啊!”皇上冲着带在一边的阿沅喊道。
阿沅连忙行礼狂奔,同样是夜晚,同样的冷风,她不敢歇一下,救火一般的速度冲向太医院。
“太医,不好了,纪妃娘娘病倒了,快去看看吧!”
太医稍作准备之后就跟着阿沅冲向淑和宫。
远远地,又看到淑和宫的灯火,阿沅捂着被冷风刮得生疼的脸,看着夜色中闪亮着的宫灯。开始宴席之前,还看着好生热闹,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无比的讽刺。这样的情况下,只有灯火才能安安静静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