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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便道:“慕大人,誉王殿下既让你发落此人,下官本不该多言,可你素来仁慈,本官有一句话还是想要告诫于你。慕家之所以有这些祸事,根源还是在于慕大人等人持身甚柔,不能立威于外,才让贼人一欺再欺。沈静玉虽为一介女流,可其心可诛,慕大人切勿再念旧情,心慈手软!”
“多谢王大人。”慕之召忙还礼,又问道:“若是王大人来判,会判什么刑罚?”
王复之冷笑一声:“不是斩刑,至少也要杖责过百!”
沈静玉乍听刑罚如此之重,唇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眸子无光地看向慕之召。她虽已抱了必死之心,可听要死得如此惨烈,不免又心悸害怕,忍不住想要求饶。但最终她还是紧咬了嘴唇,什么都没说。
不,就算是死,她也绝不要在慕云歌跟前服软祈饶!
就算是死,她也绝不凄惨给毫不怜惜她的人看!
慕云歌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用沈静玉最为厌弃的怜悯的表情和眼神紧紧盯着她,嘴角的笑容极淡,几乎分辨不出来。
慕之召是不愿意轻饶沈静玉的,想也不想就说:“既然如此,那便判斩刑吧!”
“是!”王复之见他不计前嫌,采纳了自己的建议,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如今已过了春斩,那就由下官收押入狱,等着秋后问刑吧。慕大人,按照惯例,春后判刑的罪人都要先行杖刑,你看多少合适?”
慕之召看向唐临沂,他知道这位先生不仅武功好,才学亦不差,多半知道个度,想先求个意见。
唐临沂淡淡笑道:“大魏律法,构陷罪按照轻重,可量刑三十杖到八十杖。”
“王大人,有劳你的手下辛苦,先赏她三十杖吧!”慕之召说完,便转向唐临沂:“唐先生今日受了委屈,同我一道坐车回府歇息吧?”
唐临沂道了声谢,跟着他一同出门。
慕云歌却笑着上前,低声说:“爹,女儿有些话想同她说,一会儿再回去。”
慕之召蹙眉道:“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是答应了。
既然慕云歌要监刑,王复之也不必费这个心思了,命令属下公事公办,便亲自送慕之召出门,回来后也不再回县衙,直接转去了县衙后院。整个衙门除了行刑的衙役,就剩下慕云歌和佩欣、佩英三人。
沈静玉被人压在木凳上,双手捆绑在凳子脚,既不能挣扎也不能对慕云歌动手,只能用愤恨地目光锁着慕云歌。
“我知道你不甘心,”慕云歌含笑蹲下来与她平视,极尽嘲讽地看着她:“可不甘心又能怎样?输了,就是输了,从一开始你就该认命!”
“认命?”沈静玉面容扭曲:“慕云歌,你不要你太得意,我活不下去,你也没有好日子过。相思蛊毒很快就会发作,我至少还能死个痛快,而你,就只能慢慢忍受相思蚀骨的痛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云歌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坠子,只见琥珀底部,蛰伏的小虫子变成了一对,相思蛊毒已自行穿透琥珀到了相见欢蛊毒身边。
她在沈静玉的眼前轻轻晃动着坠子,引得沈静玉的目光随着坠子打转,才笑着说:“佩蓉有没有告诉你,相思虽然无药可解,可蛊毒相克,相见欢正是相思的克星?”
“不可能!不可能!”沈静玉到如今还尚且保持着最后一丝骄傲和镇定,就是笃定她死了慕云歌也得陪葬,自己只赚不赔,忽然知道自己稳操的胜券原来不过是泡沫,所有的心防轰然崩塌,她在凳子上用力挣扎,侧摔在地上依旧努力想站起来,血红双眸恶狠狠地瞪着慕云歌,不相信地用力咆哮:“你撒谎,你明明摸了玉笛,我明明看到相思蛊毒钻进了你的手指尖,你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慕云歌站起身,弹了弹自己崭新的衣袖,目光淡然地道:“真是可惜,你注定永不能如愿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她漠然转开目光,含着一丝笑,往行刑的两位官差手里塞了张银票,才道:“有劳两位大哥啦!”
两个官差斜眼见银票的面额,又被她暖意洋洋的目光笼罩,浑身好像充满了力气,其中一个一把将沈静玉捞了起来,扶好凳子,不等她再次挣扎,棍棒已毫不容情地落在沈静玉的屁股上。沈静玉一声惨叫,十指痛得几乎嵌进了木凳里,姣好面容狰狞变形,人样俱毁。
慕云歌再不看她,领着佩欣和佩英从容离去,走得远了,还能听见身后沈静玉撕心裂肺的咒骂。
“慕云歌,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慕云歌,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