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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被欺瞒了多久?心中一阵的翻涌,让于逸深陷于思绪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事实来得太过与突然,而太过与残忍了……
这时候,再想想希尔昂,他究竟是个多么恐怖的人,居然策划了这么一出戏码。于逸不由的感觉到不寒而栗,以往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原谅、容忍而这一次,不再会了!
赫缇虽然不能够了解这件事真正的严重性,但是他依旧知道自己主人做了一件远远超出于逸容忍范围内的事,于是也痛苦道:“大人,我知道这件事你难以容忍,或许我隐瞒之后,这一切将风平浪静。但是,我实在很难对你,对我那么好的你隐瞒……”
“赫缇,如果你的主人能像你一样,如此善良,那该多好。”沉默了半晌,于逸才长长吐了口气感慨道,同时心中却是平缓一些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你身上还有金币吗?”
“不多了。”那些毒酒已经掏空了大部分的金币,但这时候,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了。
“全部留下吧。我们走,有些事情,或许是该说清楚了。”
平淡的语气让半兽人反而更加不安起来,他按照大人所说,将钱袋留在了木屋的窗台之上。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个声音却是从一旁的阴影中传了出来:“我不需要钱,但我想,我需要你们给我带路了。”
是那个老妇人的儿子!那个刺客!不知他已经在那里潜伏了多久,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已经确认了两人与他的仇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点,做不到。”说话间,于逸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刃,至于黑盾则是刚才匆忙的离开,没有带上。所以他很清楚,这将会是场硬仗。但是他必须赢,他还得活着回去与希尔昂把话说清楚。
“哼哼,就你这样不自量力的家伙,我的匕首已经杀了切割得太多太多了。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强行增加我的罪孽!”那脑后扎着一条短麻辫的此刻双手一拍,就像变魔术一般的,两手中多出了一对匕首。
只是片刻的对峙,于逸却是已经感觉到了一股从遇上过的浓烈杀意。那种杀意带来的压迫让他不由冒起了冷汗,这种感觉……与葛里菲兹那次帮他突破极限时的那种压迫感有些相似。
但是葛里菲兹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场老将,而面前的这个刺客,不过只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居然就有了接近葛里菲兹的水准,实在是让处在他对面的于逸感到一阵胆寒。
眼看战斗就要爆发,屋里却是响起了老妇人那沙哑的嗓音:“丹尼!你这该死的混账,你还嫌你的罪孽把自己的母亲害得不够惨吗?给我滚进来!”
被老妇人这么一喊,刚才还杀意凌然的刺客一甩手就将两柄匕首收进了袖口。“抱歉,妈妈。”他低着头快步走进屋子。
屋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不把客人带进来?”
男子这才再次将头探出窗,对这两人道:“两个小子!还不快进来?”说着,顺便将那一带窗台上的金币收入了怀中。
“这是对客人说话的语气吗?!丹尼!”老妇人又恨恨地教训儿子道。
那浓郁的杀意消失,于逸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要进屋去见老妇人,他的心却是又惴惴不安起来。她巨大的痛苦,是由他带来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不见的可能性了。
进屋,再次见老妇人。依旧实在破旧不堪的屋檐下,依旧是面对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依旧,她的手中还抓着一把烟草……但,这次见到的只有一半的她了。
再看这位老妇,于逸只觉得与上次见到她时有了巨大的不同。是因为巨大的灾祸让人变化?还是亲人的回归?也许是吧,想起老妇人在山间木屋中那无所顾及的挑衅,她还是相当在乎自己儿子的。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女人主动问候道。
而此时,见到她如此客气的模样,于逸实在很难将她与之前那个毒舌的泼妇联系在一起。她们简直判若两人。
“抱歉……”他觉得此时自己唯一说得出口的话,就是这两个字了。
老女人却是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年轻人。应该对你说抱歉的人是我,忘了吗?我还欠你两块蓝晶石呢。”
对方的通情达理让于逸彻底傻眼了,他只觉得女人那刻薄的一半就像她腰部以下的身体一般,被暴食兽吞食了。
“说实话,这个世界已经很少你这样善良的人了。”女人感慨道。
“是啊,很少了……”于逸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英雄。
“其实我被暴食兽包围求救时,我看到你们了。”老妇人那爬满皱纹的脸,再笑起来之后那些褶皱甚至可以夹死一头苍蝇,“我想当时如果不是那家伙拉着你,你一定会冲出来的吧?”
果然,她真的看见了……于逸再回想当时的场面,不由还有些惆然。“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
“不说这些了,这笔账就和你的两块蓝晶石一笔勾销了!”
老妇人话音刚落,她的儿子那个刺客便大声反对道:“那怎么行!如果不是我那天及时赶到,你可就被那群畜生吞了!我觉得不会放过那个杂种!”
“丹尼!”妇人喝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怎么生出这么张脏嘴的?”
“抱歉……”三十多岁的丹尼,却像个孩子一样低头认错道。
“好了,事情谈完了。你去送送客人吧。”
于逸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得到老妇人的原谅这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但是,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虽然老妇人如今活得真的很开心,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应该遭受之前的那些苦痛。
“大人,原来你认识他们。”半兽人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或许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谢谢你,赫缇。”于逸突然说道。
这是真挚的感谢,因为赫缇对他的坦诚。才让真相只是迟到,而不是与他失之交臂。又或者,等到有人拿着匕首前来诉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