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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安在炼丹室里几日,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青冥坐在桌旁,而小花妖正坐在他手臂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到高兴处,玲珑兴奋地两手比划着,而青冥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正要走过去,地面忽然晃动了一下,一声清越的龙吟从妖兽林中响起,这几日里那些烦躁狂吼的妖兽,一下子安静下来。整个妖兽林,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之后,秦子安才回过神来——“刚刚那叫声,是龙?”
无怪乎她这么惊讶,据说几万年前那一场混战之后,妖族便退守到了大世界的边缘之地,在那里休养生息,轻易不踏出妖地。
而龙,乃是被神话了的族类,龙的地位,早已经超脱与妖族。只是自那场大混战之后,传说中再无龙出现。而妖族,如今也只被几只大乘期的大妖统治着。
半日之后,妖兽林再度恢复,就连先前弥散在林中的黑气,如今也消退的半点儿不剩。不少妖兽在黑气消散时,便清醒了过来,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完全不知道。只是,也有些妖兽被黑气侵染太深,即便黑气消散,却再也无法清醒,永远陷入了狂暴的杀戮之中。
青冥在那一声龙吟响起时,便站了起来,也不见他召唤飞行法器,便直接升腾入空。待看到妖兽林中黑气尽褪,而西北方向那一道山脉仍旧灵气充沛,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从天上下来,便见秦子安、玲珑和丹朱齐刷刷地看着他,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子安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绪,将所有的线索收集起来理顺,慢慢地开口道:“真人……孟章,他是龙?”
倘若孟章真的是活了万年的龙,那么,万年的梧桐木在他手里自然不算什么。
“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虽然主人说过不能告知别人他的身份,可人家自己猜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既然凤初都知道了,青冥索性也不再隐瞒,“我家主人,正是守护这青龙城的孟章神君,据主人说——几万年前,正魔两道大战,加之妖族的参与,伤亡惨重……”
其实,这件事但凡修真之人都知道,那一场大战,许多仙君魔君连带妖王陨落。天道震怒,从此将上界与三千世界分离,自此以后下界再无仙人。
下界之人或者要欲要飞升,便要渡劫。当时的下界,灵气薄弱,神魔凋零,乃是修真界最为残酷黑暗的年代。当时,有四大神君甘愿留在下界,凭己身修为在瀚天大世界建立了四城,经过几万年休养生息,灵气这才逐渐恢复。
近万年来,修道者众多,仙道日昌隆,时有大能飞升上界。这其中,四大神君居功至伟。只是,从四城建立起,四位神君便再没有出现过。
“我听水镜说,下界灵压过重,灵气又稀薄,仙人根本无法在此生存。哪怕是四位神君,也难逃陨落的命运。想不到,青龙神君还活着……”
先前孟章自报姓名,丹朱便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传说中的孟章神君。而今由着青冥这么一提,他才恍然大悟。
“不错,主人在此建青龙城万年,有一日却发现大世界出现了可以蚕食灵气,甚至侵蚀生灵神智的黑气,那黑气之源便在妖兽林中。”
青冥说到这里,面上笼罩了一层悲伤之色,他那时还只是一颗蛋,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主人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将那黑气之源根除,眼看大世界无数生灵受害,他便以真身化作青龙山,将那黑气之源封印。”
青冥缓缓地道,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而今他也只是一条修炼不到家的墨蛟,半点儿帮不上忙。
“所以,孟章神君将真身化作青龙山,元魂却脱离出来,四处寻找消除黑气的办法是么?那试练塔,想来也是神君所建。”秦子安听到此也很是动容,难得他能够为了亿万生灵作出如此牺牲。
“没错,后来四大神君齐聚,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后来,其他三位神君耗损大半真元,在青龙城外建了试练塔,至于怎么消除那黑气,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青冥便将这万年的密辛,全都同秦子安说了。在他想来,既然以后还要指着苍凛,倒不如现在就说出来,也好让他们二人有个心理准备。在这一点上,他的想法倒是和孟章一样。
“那为何,神君的元神会变得如此古怪,可是受了伤?”
秦子安想着孟章和王胖子截然不同的举止,实在难以想象,高贵神圣的青龙神君身上,还会有这样逗比的一面。
“咳咳,主人的元神在镇压黑气之源的时候遭到重创,脱离真身之后,他便分离出一部分神魂用以寻找解决那黑气的法子,而剩下的神魂则沉睡修养声息……”
说道这个,青冥也有些尴尬,这分离出来的一部分神魂,独立了近万年,竟然生出了另外的意识,甚至于孟章原本的性情大相径庭。
等到苍凛出现,孟章在沉睡中被王青唤醒,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可也别无他法。
“没想到是这样……”
秦子安随口道,心神全都在青冥所说那黑气上,她实在猜不出那试练塔有何用处。连几个神君对那黑气都没有办法,苍凛又如何能够将那黑气之源消除?
“真可惜,神君大人的真身一定很威武,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玲珑的关注点总是与旁人不同,此时她便托着下巴坐在青冥手臂上,一脸的憧憬,语气十足的遗憾。
“主人乃是这下界最后的青龙……”青冥看着小花妖失望的神色,忍不住又道,“可惜下界灵气不足,而今一万年我才勉强修炼成蛟龙,可是离真正的龙还差的很远……”
“那就是说,你以后会化龙了?到时候能给我看看么?”
玲珑闻言,一脸希冀地道,想到能够在天上呼风唤雨的龙,就觉得很神往。
“好……”
青冥认真地道,只是心里却不好告诉他,若等自己化龙,至少还要万年,到那时候,小花妖恐怕早就不在了。
秦子安见状,倒有些羡慕,哪怕是修炼了百年千年万年,这单纯的心思,还是和孩童一样。说到底,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想到这儿,对青冥那股客气疏离的感觉也打消了,倒是真正把他当做半大孩子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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