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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他瞧见了前边的路旁有一个人影在高举着手，心领神会的李大成赶紧把车停到了人影身旁，打开车门。
像他们这种小城市间的客车，路旁停车接客，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行业潜规则，这样的乘客没有票据，就意味着这份收入是独独属于他和老婆两人的。
况且，这里只是普通的二级公路，停下来也不算违反交通法规。
客车停下，那个人影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立马走了进来，司机李大成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
来人看装束是个男子，将自己裹在严严实实的大棉衣之中，连脸都隐藏在衣帽下，不过在寒冷的冬天里并不算奇怪。
这人背后有背包，棉衣和裤子有好几处都破了洞，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如此落魄的模样，让李大成有些担心能不能给得起车票钱，他的老婆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堵在客车的过道上，冷冷问道：“去哪儿？”
刚上车的人重重的喘息着，声音有些虚弱：“去港城。”
李大成老婆伸出手，说道：“二百二十元。”
那人立马从口袋掏出了钱包，数好钱递了出来，只是递钱的手有些颤抖，同时还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喘息。
李大成老婆斜眼看眼前这个模样落魄的男子，撇撇嘴，心里暗道：这两百块车费就心疼得手都抖了？
不过收了钱就好，她往旁边的座位一坐，让开了道路。
那人头低低的往车内走去，找了前后无人的位置坐了下了。
客车再度开始行驶，车内乘客有的睡着了，有的打着电话，有的玩着手机。
最后上车的那人头低低的坐着，一动不动。
要不是有沉重的呼吸声，李大成老婆还以为是死了的。
客车一路不停，几小时过去，离港城已经不远了。路旁再没有人招手上车，这意味着李大成夫妻两今天再没了额外收入。
两人也不恼，毕竟都习以为常了。
突然，车尾那个一直低头如同尸体的人高声叫道：“下……下……”甫一出声他就急剧的喘息起来。
李大成老婆见了，便大声问道：“下车是不是？”
那人一边喘息一边点头。
客车如他所愿，停在了一条土石构成的路口，这里一望无人，只看到远处有几缕灯光。
大概李大成老婆觉得这年轻人喘得挺可怜的，难得好心的问道：“要不要帮忙？”
她指了指那人的背包。
浑身裹在破旧棉衣里的那人说不得话，只是一边摇着头，一边快速的起身，拿去自己的背包就下了车。
客车启动。
李大成老婆透过车窗看到下了车的那人背着背包顺着土路走去，走得很慢，身形有些颤颤巍巍的。
身穿大棉衣的那人肯定不是冷的。
她低声嘀咕。
李大成听到了，插了句嘴：“可能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