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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到地上。
此时痛恨自己的无力也终归太晚,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撑住,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将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一讨回。
就在这个时候,他蜷缩在地,从指缝中看见了那个一身雪白贵气优雅的少年,与这些施暴者不同,少年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分明的愤怒和不忍。
他和那些富家公子不一样。
他是善良的。
或许他愿意帮我。
这么想着,浑身是伤也不吭声的墨锋,第一次松口了。
“……救救我吧!”
墨锋说。
而这一次,墨锋终于支撑不住,沧山雪掉落阵中,发出清脆的铮鸣。
云袖清转过身去,墨锋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反而希望自己记不起来。
意识清明的最后时刻,墨锋无力道:“杀了我吧。”
月色如水,星光点点。
殷缘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无证御剑的严厉带着飞过一个山头。
“我们到哪了?”殷缘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趴在严厉肩头问。
“还没到万法深渊,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严厉一侧头,看见殷缘苍白的脸色,心疼无奈又加了几分。
殷缘呼了一口高空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缺氧,“不用,我挺精神的。”
“那咱们去万法深渊干什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殷缘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想要说的准确一点,“万法深渊可能比御风剑门更危险,我们要去拦住一个人,不能让他脱出封印。”
在给严厉说明的同时,殷缘查探了一下系统发给自己的任务,逃出御风剑门那一项已经完成,也没有新的任务发下,他抽空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积分,危险时用来保命倒是足够。
“是玄门的人?”严厉皱着眉追问道。
“嗯,只是一种预感,我们离开时,剑门有什么变化吗?”考虑到系统是让他们逃出“御风剑门”,而不是那个被结界覆盖的石室,这让殷缘担心是整个御风剑门都出了问题。
严厉仔细回忆片刻,不禁有些尴尬:“我那时候就注意你了,不过剑门应该没事吧,我在天上看见有结界囊括了整个琅环山范围,外人也打不进去。”
殷缘这会儿也没空去跟严厉翻白眼,这个消息没让他放下心来,二十年前天虹剑门覆灭,很大程度是因为被结界所困门内弟子无法外出,再加上傀者突然现身似乎本来就藏于门内,令人猝不及防。
念及此处,殷缘又想起之前在树林里见到云袖清的时候,云袖清为什么要编好说辞诓骗墨锋,又当真没发现他们就藏在树后么,如果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云袖清早就算准他们会回门派,那石室中被触发的阵法还有那个深坑,也不是只为困住他们这么简单,而是阴谋的一环?
殷缘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宕机了,他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就是去万法深渊,似乎有声音在他脑海里叫嚣着,只要去万法深渊,就什么都明白了。
严厉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殷缘,他的焦虑已经到了临近爆发的程度,但还没等爆发,殷缘就眼神空洞的再次昏睡过去。
夜幕将尽,天际欲晓。
云袖清站在界门前,仰头望着从普兰褪成湖蓝的天空,有几颗星还顽强的挂在头顶,但已不像夜里那么闪烁了。
秋落雨出奇的没有催他,两人都仰着头看天,就像某种奇怪姿势的落枕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再拖上几天。”秋落雨道,他们看不见旭日东升,但这仍不妨碍朝阳的暖意渡到天顶。
“原来我在你眼中,有这么严重的拖延痼疾。”云袖清笑着打趣,随后将视线收了回来,放到浮在半空,气息交杂的界门上,“杀掉掌教之后,就只剩下一件事。”
“然而这件事你二十年都没办妥。”秋落雨凉丝丝的侧目,不过很快也跟着笑了,“不如我帮你吧,顺带着见见多年合作的老同僚。”
“那好啊,就麻烦落雨了吧。”
“……”
“说笑而已,一把剑,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秋落雨对此不予置评,云袖清拂了下本就平整华贵的衣襟,踏进界门的脚步就像在后院溜达一样从容,秋落雨总想着他是不是策划着什么诡计,想在玄门搞出什么事,但云袖清表现的太自然了,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紧随其后,也跨入界门。
摆在玄门总坛大殿上的石棺,错觉般地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