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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
听到这冷漠的回答,甄容有些无奈,嘴角的笑却分外温柔,“怀王看似凶恶,其实他是个极好的人,你无需怕他。”
甄榛眼波一动,没有说话。
回头看她满脸郁闷,甄容笑了笑,望着前方,“旁人对他误解甚多,他又是那种不屑于解释的人,众口铄金,久而久之,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她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弄那些以讹传讹之人,隐隐的,还有一丝悲悯。
话音落下,她便觉察自己说多了,忙回过头看甄榛,见甄榛似乎不曾听到她说的话,又是微微一笑,“今日我进宫去了。”
管我什么事?
甄榛不想与她说下去,正准备甩手走人,便听她喊住自己,“榛儿,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甄榛回过头,透过沉沉的夜色,灯火点点间,定定的望着几步开外,那遗世独立般美好的女子,“干卿底事?”
以后?肯定是将别人欠她的,欠母亲的,全都讨回来,到时候,只怕两人即便不是你死我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既然结果已经注定,而今也没必要再多有交情。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报复的!
抬脚欲走,甄容再度叫住她:“荣妃娘娘邀请我们三姐妹不日进宫小聚,榛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荣妃?八皇子燕柏舟的母妃邀请她?甄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巧笑嫣然的娇丽宫妃,那日,便是荣妃三言两语劝服了父亲,接受赐给母亲的谥号。
“知道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花木从间,似有似无,留下浅香一缕。甄容驻足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的,无声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深秋的冷风呼呼刮着,摇得窗扉吱呀作响。屋子里的人被这响声吵醒,漆黑中,亮起一点灯火。
春云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走向那未关紧的窗子。
“啪——”她手里的油灯骤然掉落在地上,脸容惨白而扭曲,仿佛遭受了承受巨大的痛苦。
颤颤巍巍的,她急忙跑回床上,抖着手,胡乱的翻开被子,似乎要寻找什么东西。
拉开床头的暗格,却是空无一物。
她疼得弓下腰,最终难忍疼痛,脱了力倒在床上,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第二天,春云又请假了。
甄榛对待下人素来宽厚,尤其是跟了多年的春云,自然是一口应允。
用早饭的时候,见甄榛身后只有一个秀秀,贾氏和声问道:“怎的只见这一个丫头?另一个呢?好几次都只见这么一个,可是下面的人伺候得不好?”
“夫人对我的婢女倒是关心得很。”甄榛看也不看她,冷冷讽刺道。
贾氏手里的锦帕握紧了,脸上划过一丝阴霾,她叹了口气,语声幽幽:“我不过是担心你院子里的人不会伺候人,看你贴身的丫头,三天两头请假,要是让旁人看了去,还不定会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丞相夫人还需去在意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
贾氏的脸色僵了僵,温和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冷嘲热讽,甄颜再也坐不下,欲反口回击,甄容见状,怕她又冲动惹事,连忙给她使了个眼神,不许她说话。甄颜两眼冒火的等着甄榛,终是将怒火强压了下去。
甄榛将牙箸一撂,起身向默不作声的甄仲秋说道:“父亲,榛儿先回秀风院了。”说着屈膝一礼,转身欲走。
“榛儿!”贾氏沉着脸,提高了声调喊住她。
喊了这一声,贾氏飞快的看了下甄仲秋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便继续说道:“你太过无礼了!”
甄榛半侧过身,冷冷看着贾氏。
“主子犯错,奴婢也逃不了干系,看来你身边的人需要好好的管教管教。”贾氏沉沉的看着秀秀,复又将目光对上甄榛,“孔嬷嬷,今日起,你暂且去秀风院伺候二小姐,还有好好调教一下这些没规矩的丫头,没办法这些事就不要回来了。”
甄仲秋半垂着眼帘,神情淡淡的,没有反对。
孔嬷嬷从一旁走出来,“是,夫人,老奴一定竭尽所能,好生伺候二小姐。”她来到甄榛跟前,屈膝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唤道:“二小姐。”
甄榛垂眸看她一眼,又抬头望着贾氏,“多谢夫人。”
贾氏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甄榛便已经转身离去,心里恨极,她向孔嬷嬷使了个眼神,孔嬷嬷浑浊的眼里兴奋难掩。
回到秀风院,孔嬷嬷便直接去看了春云,没一会儿,便又回了主屋来找甄榛。
甄榛料她来秀风院必定要兴风作浪,也没打算阻止,趁着她去查看春云的空挡,便让秀秀起了一壶热茶,悠悠然然的品着香茗,坐等孔嬷嬷来找茬。
一进屋,见甄榛有恃无恐的悠闲模样,孔嬷嬷恨恨咬牙,暗道:以后有你这小贱人受的!面上依旧还是恭恭敬敬的,她走到甄榛跟前,道:“二小姐,老奴瞅着那春云是个娇弱的丫头,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您身边又少不得人伺候,所以老奴给二小姐挑了个合适的人儿……”
“本小姐不需要。”
孔嬷嬷脸色微僵,料想到甄榛会拒绝,但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何无所顾忌,当即口气强硬起来,“不是老奴多言,但二小姐身边进进出出就这么一个丫头,让外头的人瞧了去,总是不大和规矩的,二小姐可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但是丞相府却不能不顾及!还望二小姐莫要任性了。”
想拿甄府的名誉来压她?那这算盘就打错了,如果能完成她所要做的事,甄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素手轻轻一伸,一旁的秀秀便自主上前接住她手里的茶碗,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她这动作更显优雅闲适,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可是落在孔嬷嬷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甄榛不惧她,更不将她放在眼里。
“本小姐从来都是这么任性的,难道你还不知道?”甄榛毫不遮掩的嘲笑。
孔嬷嬷脸色一变,沉声道:“二小姐怎的如此不讲理?老奴实在不知,二小姐都与赵先生学了些什么?难道赵先生会纵容二小姐如此无理?!”
甄榛眼睛一眯,声音骤然冰冷:“赵先生岂是你一个贱婢可以妄论的?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师尊,今日我若是容忍了你,他日我还怎么面对赵先生?!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