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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他伸手起拿她手中的糖人。
“别动!”忽然,殷九尧忽然呵斥一声,连忙将手掌拿开。
容长安本欲拿起糖人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
空中那只漂亮修长的大手忽然动了动,他目光深幽地看向殷九尧。
殷九尧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有些心虚道,“对不起,这只糖人马上就碎了,我只是怕你再碰它,把它碰碎了。”
只是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听着就更是说不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糖人了?”果然,容长安缓缓地坐在桌旁,语气清冷地抬眼看她。
“也没有,就街上看看,随便买的。”殷九尧挠着头呵呵笑。
容长安瞥了眼糖人。不言语了。
他兀自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便躺上了床。
殷九尧将糖人放在桌上,想了想,还是找了个抽屉,放了进去。
容长安在床上躺着,却将这一切都收进了眼底。俊颜不由得沉了下来。
眼看着天就亮了,殷九尧早上还要上朝,见容长安已经闭上了眼,她悄悄地挪过去准备上榻。
忽然容长安睁开了眼睛,淡声问,“今天什么日子了?”
殷九尧一愣,“八月初八。”
“这么说自从我上次夜里发烧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一夜?”
“应该是。”殷九尧脱了鞋,撅着小屁屁爬到床里。
“昨晚,我睡在哪儿?”
“这个……”殷九尧一窒,想想昨晚,和某人打了一架,最后在某人的怀里醒过来。这个事儿到底能不能说?
“昨夜你和他睡得?”容长安一刀毙命。
“我们……”
“……”容长安对殷九尧太了解了,对于亲近的人,其实她是从不是撒谎的,只是偶尔有不想说的事情就选择沉默。
容长安的俊颜更清冷了些,他坐起来,看着殷九尧,“那个糖人也是他买的,对吗?”
“……”殷九尧低下了头,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她却像是个做了坏事被夫子抓住的学生。
“他会武功?”
“嗯。”殷九尧点点头。
“武功很高?”
“大概和我差不多。”殷九尧认真地想了想道。
“会武功有什么好?整天打打杀杀,一介匹夫!以暴制暴,这样的男人哪有优雅可言?”
殷九尧:“……”
见殷九尧一脸不赞同,容长安不由得又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知道,你生日。”
“你给他过生日了?”
“……”殷九尧想了想,就把白芍他们几人白天出去的事情说了。
“这么说糖人也是他买的?”
“……”殷九尧扶额,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么大人还买糖人?幼稚之极!这种人日后生活能靠得住么?”
“……”
见殷九尧沉默,容长安一想起来昨天原本是他的生日,结果他没过成,倒是那那家伙过了。晚上还和他娘子睡了一晚,容长安俊颜就忍不住地沉了又沉。
“你干嘛去?”殷九尧狐疑地看向披衣下地的容长安。
“我出去散步。”
说完,蹭蹭地就走了。
殷九尧挠挠头,散步?他是不是生自己气了?那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不应该过去捣乱?否则万一让他越看自己越生气怎么办?
这么想着,殷九尧就趴在了容长安刚才躺过的位置,这里有他的味道。于是她就这样抱着他的枕头,睡着了。
而身后,容长安都跑出来一刻钟了,发现身后还没有人来追他。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返回去看。
一进屋,就看见殷九尧轻微的打着呼,睡得四仰八叉。这下,原本就生气的容长安更生气了。
殷九尧只听见房门“咣当”一声响,待她从睡梦中睁开眼,也没看见什么人来。她擦了擦嘴角,想可能是幻觉,然后就又睡着了。
容长安站在门口,差点将门口盯出来一个窟窿,也没见着殷九尧出来。
他都用了那么大力气了,她听不到?她的警惕性不是一向都很高吗?
然而,容长安发觉他实在是太高估殷九尧了。
他站在门外都听到里面的呼噜声了!!!
容长安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他伤成这样出去,她都不担心吗?他说出去,这大半夜的,她就真得不跟着出来?
她看不出来他生气了吗?
偏偏容长安越生气,那边殷九尧的呼声就越大。
容长安一想起自己都要气得原地爆炸了,屋里某人睡得鼾声如雷,一时间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传来了阵阵剧痛!
偏偏这个时候,他进不得退不得。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里。
终于他决定给殷九尧一个机会,他站到了门口,重重地咳了两声。没
屋里的鼾声弱了些。
他有些欣喜,又咳了几声,鼾声停了。
他的有些欣喜变成了十分欣喜,“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屋中传来了某九迷糊的声音,“长安,是你在外面吗?”
容长安不语,只是继续重重地咳嗽着,走到了院子中间,抬头望月。
不大一会,门终于被打开了,殷九尧睡眼惺忪地从屋里出来,“长安,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
“……”容长安冷着脸,不语。
“还在生我气吗?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为了别人凶你了。”殷九尧主动承认错误,边说还边在容长安的唇上吻了一下。
见容长安不为所动,殷九尧就又吻了几下,发现他的脸颊冰凉,她不由得道,“长安一直在外面吗?外面多冷,快点跟我进屋睡觉。你也困了吧?今天都是我不好。让我们长安又生气又受伤又挨冻。”
说着,殷九尧伸出手,捧住容长安的脸,温暖干爽的手贴在冰冰凉凉的脸上,两人都很舒服。
殷九尧心疼到,“脸这么凉。快回屋里去。”
容长安始终冷着脸,被殷九尧拉着,颇不情愿地回了屋里。
躺进暖和的被窝里,某九自动自发地凑上来,小心避开他的伤处,一把抱住他。仰头冲他嘿嘿傻乐。
看着她这模样,容长安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散干净了,他哭笑不得地轻斥道,“睡觉。”
……
殷九尧和容长安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花容的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
“王爷,王爷不好啦,容公子,容公子您快出来!”
殷九尧和容长安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殷九尧蹭地下地将门打开。
“花容,你慢慢说,怎么了?”殷九尧道。她的眸色犀利镇静,丝毫没有刚睡醒的迷糊。
花容现在一心都在暗香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殷九尧和容长安竟然大早上的从同一间屋里出来这件事情,她焦急道,“王爷,容公子,您快去看看小姐吧,我和月貌按着容公子给的方子煎药熬药,前两个时辰,小姐喝得都好好的,而且脸上的青黑之气却有消退,谁知喝了这第三碗之后,刚刚,刚刚小姐竟然吐出了两口鲜血,太医说小姐,好像是又中毒了!”花容越说越害怕,容长安却已经听明白了。
“事不宜迟,边走边说。”容长安冷声道。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是堪堪地披上,就和殷九尧、花容去了暗香的院子。
待他到了暗香的院子里,果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月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差点与容长安撞个满怀,还是容长安及时地后退,她一见是容长安,立刻道,“容公子,快点救救我家小姐!”
容长安走到屋里,暗香正靠在冷月的身上,由太医下针控制住毒性。
见容长安大步走进来,几人眼神都是一亮。
“容公子,快请给暗香看看。”冷月眼眶通红。
“嗯。”容长安看向暗香,果不其然,此时她脸上的青黑之气比之前更甚,仿佛是脸上涂了一层炭一般,而脸颊的黑已经在渐渐转红,若是通体全红的话,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容长安诊了脉,不由得皱眉。
“她刚才喝得那碗药呢?”
“在这儿。”花容立刻端过来。
容长安从针包中取出一根银针,只见银针末端迅速变黑。
在场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呼。
“刚刚你们煎药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人?”
“没有。”花容和月貌都摇了摇头。
见容长安脸色严肃,殷九尧手脚迅速凉了下来,“可有办法?”
“暗香目前的情况很棘手。我需要给暗香再诊一次脉。王爷,能否请在场的人先行出去?”容长安面色凝重。
“好。”殷九尧道。
待屋中只剩下昏迷的暗香,以及殷九尧和容长安,就见容长安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了她。
殷九尧狐疑地接过来,读罢,脸上由最初的震惊转变为思索,到最后的平静。
她点了点头。
容长安将她的手握紧掌中,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暗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