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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整片黑暗潮湿的地上竟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空地,刚一落地又听见噗呲一声,两只蟑螂被踩扁。步疏则亭亭玉立,什么虫子都不往她身上爬也不往她身上飞。
司徒雪天感到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招虫子?”
鬼母翻过身来,一条眼睛张开一个缝,看他:“因为男人的身子里和头脑里全都是粪。”
司徒雪天不服地“哼”了声:“我出自书香门第,自小饱读诗书,香墨满怀,才华横溢,并不是草包莽夫。”
“你读书不少却不用在正处,肚子里全都是淫辞滥调,卖弄才华,哗众取宠,无非是大粪外面裹了一层金子,这些小虫子是最单纯的,绝对不会撒谎。”
司徒雪天以为自己最受不了别人说自己没文化,而今遇到了鬼母这老怪物,才知道自己最受不了的还有很多,比如这金子裹大粪之说。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哼,好个金子裹大粪!问天下哪个读书的不是金子裹大粪?你倒给我说出来一个啊!”
鬼母笑着坐起来:“哼哼,说你是金子裹大粪你还不乐意了,殊不知,这年月就算是金子裹大粪也不多了,何况你那层金子比别人都厚些。”
司徒雪天心想,好厉害的嘴岔子,本少爷走遍东西南北,总算找到了个对手,这老鸨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竟能将我玉面百晓生驳倒三分!
鬼母笑道:“别以为读书只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出嫁之前也曾是个书香门第的闺秀,只不过离家出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深造学习,荒废了,如今文辞不济,毕竟不登大雅,说话直来直去,司徒公子见笑。”
司徒雪天听她这么说,心里倒有些敬她,拱手道:“夫人见教。”
步疏心想,司徒雪天大概不知道鬼母就是赫连惊红,想当年赫连家族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祖上是文武双全的大官,门第并不比紫棠山庄司徒家族逊色,说不定他们的祖宗还是同僚。
司徒雪天在想,看来鬼母跟步疏很熟,我若求她帮着撮合,兴许有戏。只不过——他回头看了看屏风后面躺着的那个人。那是谁啊?想起了林宇凰说步疏和重莲一起失踪,司徒雪天当下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鬼母见他回头看,便直接告诉他:“那是重莲,他中了行川仙人的毒,步疏请我给他解毒,我这里有一个方子,想请司徒公子帮忙看一下。”
司徒雪天想,我若不救他,步疏一定会恨我,我若救他,他醒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小人难做,君子难为,好伤脑筋呀。
步疏催促道:“司徒雪天,你还磨蹭什么。”
司徒雪天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鬼母问:“百晓生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司徒雪天笑了笑:“不要这么说,其实我是浪得虚名,许多事都想不明白,况且有些事是故意让人不明白,我如何能明白得了呢?”
鬼母和步疏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意思?”
司徒雪天道:“莲宫主与莲夫人成亲之前,曾与林宇凰相恋多年,这个连三岁顽童都知道,在天狐宫艳酒设宴款待武林豪杰的场合,林宇凰更是为了维护重火宫站出来说话,这个大家都心里有数,可见他和莲宫主之间有情有义并未绝交,为何莲宫主中毒的事,林宇凰会一无所知?不知道你们想过这个没有。”
鬼母道:“我就说嘛,这里面有问题,重莲如果真的濒临绝境,我那个不肖子应该第一个诈尸才对。”
步疏看看他们,头脑里很乱,蹙眉道:“不管有什么问题,你们能不能先放一放,救人要紧,重莲中毒是千真万确的事啊!”
鬼母问司徒雪天:“司徒公子,你怎么看?”
司徒雪天道:“我会尽力救莲宫主。”
鬼母向他投以欣赏的目光:“司徒公子不愧为名门子弟,正气可嘉。”
于是司徒雪天和鬼母开始研究药方。
步疏来到屏风后,见重莲躺在床上,脸色暗沉,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她坐在他身边,轻抚他英俊的脸颊:“夫君,你一定要等着,我知道你很难……”她说着拭了拭脸上的泪,想起了林宇凰不知道这件事,竟有些高兴,她握着他削如竹节的手,微笑道:“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再也不问江湖中的事,我们好好过日子。”
重莲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但他依然美丽至极。不是没有想过,一旦他醒不过来,后半生将如何一个人面对,虽然他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对她好过,一次都没有,但只要想起那一晚他说的话,心里就开始柔软,直到完全被泪水淹没。
须眉那个人可能是武林中最不堪的一类人,如果重莲活着还好,如果重莲死了,相信步疏被他上过的事一定会传得尽人皆知。如果重莲一直这样不死不活,命若悬丝,不久重火宫就会有四面楚歌的危机。
步疏不敢再往下想。
司徒雪天端着一碗热气滚滚的汤药走进来。步疏有些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快。
司徒雪天道:“这是给你熬的补药。莲宫主的解药还得稍微斟酌一下。”
步疏充满欣喜的脸色立时沉下去:“你不赶快炮制解药,弄什么汤给我!我不喝!”
司徒雪天道:“你的面色真的很不好,这样下去就算莲宫主的毒解开了,你也会病倒的。等莲宫主醒来一看,这是哪来的丑婆娘,不要你该怎么办?”
步疏摸摸自己的脸,转过身去:“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司徒雪天道:“反正汤药都给你熬出来了,放在这里了。”
他走了。
步疏回头看看那碗汤药,摸摸自己明显消瘦的脸,犹豫再三,端起碗来,喝下去。刚放下空碗,司徒雪天突然从屏风后面跳出来,笑笑地说:“吃一颗糖吧,这是我荷包里的薄荷糖,我不随便分给别人吃的哦。”
步疏吓了一跳,非常反感地盯着他:“司徒雪天,我明白地告诉你,别说我夫君还有一口气在,就是他真的死了,你也不要痴心妄想,我就是回花满楼继续挂牌子做生意,也不会跟你。”
司徒雪天手里托着一颗糖,手臂擎在半空中,很久,他脸上渐渐绽开一抹微笑:“那我会常去翻你牌子。”
步疏实在对他这种厚脸皮无话可说,使劲儿翻了他一眼。
司徒雪天眼里泛起一丝真诚的涟漪:“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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