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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我在哪年曾经有过恋爱,各是哪年分手?”
这是一个繁琐复杂的问题,你要逐年逐月扫视推运星盘,在其中寻找值得重视的恋爱标志,而只扫一遍还不够,为了进一步确认你必须换一种方法再扫一遍,再换一种方法再扫一遍。占星事件的推运过程就像去医院体检,照一遍X光,再照一遍核磁,做一次功能检查,再验一次血。前提是你对星盘本身的情感状况把握极好,你知道那些恋爱标志是什么,能够在茫茫星海中下网补捞。
十分钟,只有十分钟。在紧张的比赛气氛下做大规模的运势搜检,准确率必打折扣,可星辰擂只要求两人决出胜负,不要求十足准确。这题目也正适合这个擂台,答案容易比对,高下一目了然。
只是苏愚紧张,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沉下气。他要忘记这是一个擂台,忘记那有一个强大对手,他想象自己只是像平时那样,坐在台灯下,摊开一本书,对书里一张普通的星盘安静揣摩。
在学校对面的某个楼层里,胖女孩吴萱萱也在揣摩,她右手握着鼠标拨动星盘,左手却还拿着一包薯片,不时低头伸嘴,从薯片包里叼出一块,舌头一卷,深入齿间,连番脆响便随着鼠标点击的节奏在安静的小屋里荡开。
她不紧张,在她眼里没有对手,她的对手只是她自己。题目有点繁难,她不能保证全部答对,但答出一部分不在话下,事件预测本就变数多多,就算是付费客户也不敢要求占星师全对,她只需要胜过对面那头猪,而那头猪是什么水平她太清楚了,如果连这种人都赢不了也就不需要再玩什么占星了。
“你认真点。”靠在窗边读书的张瑶提醒了一句。
“我挺认真的!”吴萱萱咀嚼着薯片含含糊糊地表示抗议,眼睛却是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屏幕中间的星盘上,日月九星在不断地旋转进退,或快或慢。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苏愚的电脑上,星盘恰如表盘,行星就像各色表针,随时间逐步推进而错落变换,将十数年岁月展现在这一寸方圆。盘主人三十岁,恋爱年龄通常要从十四五岁算起,有十五六年的时间可供推演,期间不知多少次爱恨辗转分分合合。苏愚表情郑重目不转睛,生怕出现哪怕一个微小的疏漏,偶尔他会切换回本命盘看几眼,两相参照细细推敲。
本命做结论,运盘寻应期,这是占星一大基本法则。若本命盘桃花重,运盘上一个微小的引动就能带来一场恋情,若本命盘桃花轻,运盘再如何轰轰烈烈都往往是镜花水月一次遗憾擦肩,所以有时难点不在运盘而在本命。就像苹果树长不出桃子,桃树又掉不下苹果,分辨不出它是桃树还是苹果树,又如何去推算它何时开花结果何时瓜熟蒂落?
苏愚本来对本命盘做过详细观察,但是看过两遍运盘他又折了回来,总觉得本命盘有些疑问,问题基于对据守在星盘五宫的土星如何理解,这颗土星与第七宫的太阳形成了紧密角度。土星的基本意义是限制,在某个人生领域画一个圈,让你走不出去或害怕走出去,你要费一番手脚打破它,也或者你就一直在那个圈子里活着。而五七两宫是传统婚恋宫位,这个圈可能意味着婚恋意识的缺乏、性的闭锁或畏惧。难点在于这个圈画了多大,圈住了哪些细节,盘主到底打破了没有。
有时单凭一张星盘很难准确定义一个事件,就像现在。当苏愚的目光再次逐一略过星盘上的星体,水瓶座的太阳,会合天王星的金星,深陷十二宫的火星……他心里突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盘主从未有过恋爱?
这是个极易被题目蒙蔽的选项,就像一棵树问你它哪年开过桃花结过几个桃子,于是你忘了去怀疑它是不是一棵桃树、结的会不会是苹果。
苏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微乎其微,星盘确实有不同寻常的指向却未必如此极端,如果你非说盘主从未恋爱,多半是彻彻底底输掉这一局。可是老老实实去推运,苏愚又觉得很不踏实。他不期然地陷入了两难之中,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逐渐推后,他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渗了出来。
可你越是紧张,便越是要出乱子。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撞开,朱语哲风风火火冲进来,嘴里叫着:“哈哈,我妈去酒店寻夫了,咱们可终于解放了!怎么样开始了没有?”
他几步跑到苏愚身后,趴在他肩上瞪着眼睛去看屏幕:“聊天窗口关了干嘛?打开打开!”
苏愚紧张的思绪被打断,就像弓弦拉满了弓臂却脆弱不堪,喀拉一声从中折断,这感觉说不出的难受,让苏愚心烦意乱:“在答题呢,别开聊天区了,时间都快来不及了!”
屏幕一角的倒计时在跳,还剩三分钟。
“急什么?这不我来了么,”朱语哲露胳膊挽袖子,斗志满满,“我先看看题目……哪年恋爱,哪年分手……嗯是有点麻烦,那什么,用时间主星配合流年行运,时间主星就用法达,你切到法达界面……那个,怎么配合来着?等一下,我翻翻书!”
朱语哲像兔子一样跳开,到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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