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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了回去。
赵衡蒲抚抚胡须,一会儿去流觞会,他必然是要剃掉这一堆,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居然是这样……”张戈了解到榜下捉婿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昨天那个遇见的小姑娘,是这个意思。
“师父,这不是强迫人吗?都没人反对?”
“传了几百年的风俗,哪是那么容易改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师父跟着你,没事。”赵衡蒲吃起饭来。他吃饭跟张戈一个模样,一手一个包子,一个几口,西里呼噜吃完粥,再文绉绉拿个帕子擦擦嘴。
两个在山里放纵惯了的一老一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十分坦然。
张戈将青姑给自己做的青袄翻出来穿上,又将他娘张氏给他寄过来的平安绳挂在脖子上。
过了一会儿,丁棋给他们送梳子过来。
丁棋给两人行了个礼。
“师叔,您起了。”
“嗯……你是,丁棋?”赵衡蒲看了他一眼,诧异道。
“是。您老还记得小的啊,”丁棋挺高兴,“一别十三年,师叔的精神还是这么好!”
“一转眼就长大了。”赵衡蒲感叹一句。
“您可是要剃须?山长特意嘱咐过,工具小的都带来了。”丁棋拿出一个盒子,走到赵衡蒲旁边,赵衡蒲点点头,他便将东西拿出来给赵衡蒲剃须。
剃着胡须,丁棋转头换工具时,见张戈在一旁梳头,一头乌发美若少女。忍不住道:“张公子的头发生的真好。”
男子的头发,到底不似闺中妇人细心保养,丁棋做了多年小厮,对赵衡蒲身边的事情也较清楚,知道他收的弟子大多出身贫寒,生在贫家,能有这样一头乌发极为难得。
还叫人有些小羡慕呢。
张戈闻言手一顿,他真是不明白,就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准随便剪去,可男人留这么长到底有什么用。他只痛彻了解了当年在学校上学听女同学抱怨头发长难洗的苦恼,又多,又长,又难洗,又多油。
明年,还是继续瞒着师父多剪一些头发。
……
收拾好的一老一少,在丁棋的留恋的目光中,一起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张戈看着一旁,虎背熊腰,却面容俊朗,虽然年老却依旧英气勃勃的师父,整个内心都承受着动荡。
“师父。”张戈喊了一声赵衡蒲。
赵衡蒲:“怎么了?”
“师父,你真的是我师父吗?”
赵衡蒲的大嗓门依旧。
“不是你师父,我是哪个?为师当年,也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就是现在糙了点。
张戈:“……”
……
应山书院门口,几架马车已经备好。
山长李执和几个今日要一同前去流觞会的弟子说着话,远远传来自家师弟洪亮的声音,不由一笑,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雪虽然停了,地上却还残留着厚厚的一层,踩着脚下咔吱作响。
一老一少,徐步走来,年长者,众人皆知是山长的师弟,虽然名声不显,但听书院的老人说过,倒也不陌生,实是饱学之人,十多年前名声斐然,只是当年误惹是非,这才消声觅迹,专心做个深山教书匠去了。
而那落后一步者……
……
深径碧桃花谢,空堆雪。鹅池墨妙,曾记流觞。梅萼繁红枝枝掩映在屋宇亭台之间,这样的寒天,却依旧有无数风雅之人相聚,就是为了上京一年一度的流觞会。
亭里已有人妙笔青丹,着笔落梅已成。有清琴,雅乐,香砚。隔着曲水,尽头楼台处,鬟影落青铜,珠翠闪华光。
受人关注的雅会,年年都不乏在此大放光彩,名动上京的人物。
李执与赵衡蒲商议了许久,张戈的容貌,比之当年李执的容貌尤甚,李执出身世家高门尚且不惧,可如今一个寒门籍籍无名之子,有此容色,到底是祸非福。
便是一直藏着,只要他要去参加春闱,到底会暴露于人前。倒不如大方示于人前,博一个名声。赵衡蒲既已回京,当年总总,也该放下,好好运作一番,有赵家与李家在后,倒能保他无事。
张戈跟在师父身后下了车。
与众人一起向山上走去,走着走着,张戈忽然发觉周围安静过头,都在闷头走路?不是什么盛会吗?
他疑惑着抬头,环顾左右,惊觉周围的人全在看他。这个情况跟他当年考中举人时在外露面有些像。
可这里不是上京吗?张戈懵。
赵衡蒲察觉他停下,黑着一张脸催促。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