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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且习以为常地直起上身,抬头,露出一双幽深的黑眸,正对近在眼前的巨大翅膀。
这双纯黑羽翼的美丽,只有近看才能了解得更为彻底。
浅金的晨光,泼墨般的底色,黢黑的绮丽尾羽,顺着气流轻轻颤动的柔软绒毛,宛如有生命般浮动着的紫青流光,瑰丽得令人目眩神迷,心旌摇曳。
迟景年鬼使神差地抬手,抓住那总挠在心头的翅膀尖,下一秒就觉得手心一空,黎稚反应极快地挪开了羽翼。
迟景年一顿,把手放到身侧,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虚握了一下。
既然已经被拍下来,迟景年便干脆在原地盘腿坐下,可怜巴巴地看着黎稚眨眨眼,伸手一指依然精神十足的大鸟,试图让对方看清自己眼中的无辜:“吱吱,难受。”
黎稚坐在床上,顺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垂眸瞥了一眼,登时没好气地震了震翅膀。
他所处的位置高,一低头,由于迟景年的姿势而彻底暴露在视野中的某凸起就这么无遮无拦地撞进眼底,躲都躲不开,辣眼睛的可以。
蓦地,少年眉眼一弯,眼底划过一丝琥珀般的色泽:“难受?”
见对面愈发毫无羞耻心的家伙点了点头,眼睛一闪一闪的,他顿时眉梢一挑,翅膀一伸,像打地鼠一样,狠狠地拍向那奋勇高歌的大鸟。
这一下他是算计着力道下的手,势大力沉,迟景年闷哼着弯下腰,又痛又爽地蜷成了一只虾米。
黎稚冷笑着把翅膀收回体内,赤脚跨向盥洗室,路过迟景年时,脚步一顿,俯身在对方耳边轻轻吐字——
“现在是难受,还是爽?嗯?”
迟景年低着头,没有回答。
等黎稚走出盥洗室,迈向楼下,迟景年才起身,露出一双深不见底,仿若禁锢了万千咆哮着的妖兽的眸子,一步一步,绷紧了下颚走向盥洗室。
少年换下的长袍睡衣静静地躺在衣物栏里,背后有两道狭长的裂痕,那是由于少年展开翅膀而撕裂的。
迟景年悄然无声地注视了片刻,终于还是双手拿起了它,举至面前。他和少年使用的沐浴露是相同的,但鼻前飘过的气息……却与他的完全不同。
迟景年站在浴室中,在迎面而来的水流中合上眼,握着少年的睡衣往下伸去。
疯狂叫嚣着的胀痛被少年的气息层层包裹,终于愿意一点点释放即将决堤的洪流。
在愈发强烈高亢的白光中,他微微抬起眼帘,眼前水气弥漫,世间的一切都被抛于脑后,似真似幻的恍惚中,水声淅淅沥沥,有人压低了声音在耳边低喃,眼前是扑面而来的瑰丽羽翼,随之降临的是顺着血液骨髓急窜而上的剧烈颤栗——
少年已经许久不曾允许他靠近,于是哪怕仅仅是尾翼全然不温柔的触碰,都让他亢奋难耐。
但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浴室中的人顿住了所有动作,滴答作响的水声中,唯有强自压抑的粗重喘息接连不断地响起,最终重归平静。
“……吱吱。”
有人在寂静中轻轻呢喃。
迟景年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黎稚已经吃完了早餐。
深色褐眸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在他身上某个部位睨了一眼,鸦羽似的长睫宛若静止的蝴蝶。迟景年顿时背脊一紧,对方却散漫至极地勾了勾唇角,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迟景年赶忙抓过青姨递过来的食盒,抬步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在码字和看小说中寻求平衡,这是朕最近在严肃思考的一个问题【举起朕的金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