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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郦清妍几乎要将整个手腕塞到他嘴里,以鲜有的蛮横怒吼,“你给我喝!”
栖月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把郦清妍的身影刻到他眼珠子里,从此以后无论睁眼闭眼,看到的任何景物,都有她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和动作的他,样子更像死不瞑目。
郦清妍忍无可忍,抽回手臂,凑到自己嘴边,吸了满口,再次捏开栖月的嘴,俯身将唇印上去。
栖月明显没有预料到郦清妍会使出这么一手,整个人都僵住,对方才不会管他是什么反应,死死堵住他的唇,贴的严丝密缝,舌头伸出来,将被强行错开的齿列撬得更开,压住他的舌,直要伸到嗓子眼,以一种栖月从未见过的霸道,将混了她的唾液的血强灌进去,尚在流血的手不住揉弄他的脖子,直到听到清晰的吞咽声才退开。
再次映入郦清妍眼眸的栖月是她见过的最呆滞状态,连呛咳也忘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该死,我为什么要救你。”郦清妍看着被她捏青的下颚,皱眉解释,或者说完全是在自我安慰,“至少你不该死在这里。”手腕再次举到他嘴边,目光沉沉地望着他,“还不喝吗?不喝我就不止血,你知道我的体质,失血过多会有什么后果,或许不要一会儿,我就在你之前死了……”
声音戛然而止,栖月死死捏住她的手,嘴唇蠕动,鲜血大量涌入他的口腔,如同饕餮,抑或一个疯狂的瘾君子,吸食毒/药般,要在吸血的同时,将郦清妍整个吞入他腹中。
两人的温度都异常的低,栖月的呼吸却逐渐急促,强制戒了许久的东西,突然再次沾染,骨子里叫嚣着的兴奋的渴求几乎吞噬他的神智,花了非常大的力气,用尽一切自制,才将嘴边的手拿开,伸手接住已经脱力软倒下来的郦清妍。
“醒了,再找你算账,你不许不在。”说完这句话,郦清妍便陷入无边黑暗里。
她没有昏迷太久,实际上她怀疑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栖月自然还在,两人还以昏迷之前的姿势躺着,而且栖月昏得比她还要彻底。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的体温在逐渐恢复,所以两个人才没有因为郦清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寒意冻死。
温阑她们回来之前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郦清妍觉得自己又回到和慕容曒一起坠崖后的样子,不,比那时更加迅速冷静且强大,因为她不仅要把栖月治好,还要让这个房间一切沾上血迹的东西,要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要么以合理的理由留下来备待处理。
不过已经有问题让她无法解释,为何船上船下的人都没闻到这满船的血腥味,以及她上船这么久,居然没有半个人过来敲门问个半句,她的丫头可全在船上!虽然这是好事,避免了发现栖月的可能,可是,这份好处来的太过诡异,她怀疑这船上发生过她不知道的大事。
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就坐着什么事不干,等找到这些事的答案,说不定栖月已经因为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活活烂死了。
郦清妍见自己腕间的口子因为栖月反灌血进去而愈合,顶着眩晕和满眼金星,拉开栖月的腰带,几下把人扒得只剩亵裤,露出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来。虽没见过他的裸身,但却知道这个爱美又极讲究的人,身上定是完美无瑕,此刻一身尚未处理而显得异常狰狞的疤,不知要用多少药才能恢复。
有种把救聆昐时的场景回放的感觉。
寒女的血对栖月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让人,在血液的催动下,栖月有他自己的愈合能力,何况郦清妍暂且也抽不出空来处理他那满身的伤,在美人榻上垫了一张被单,运气单手将人抱起来放上去,将床上沾血的被褥一股脑掀起来堆在床下;那些扒下来的衣裳直接卷起来,打成一个铁实的包裹放在角落里,再以极快的速度从柜子翻出新的被褥铺上。
至于被血染了快一半的地毡,郦清妍找出一瓶即曳给的药粉洒上去,待血迹缓缓稀释直至消失,把屋里水壶里的水,混着圆桌上得半盏茶水,全部泼了上去。
因为方才取出一套被褥,衣柜空出来许多,郦清妍把栖月抱了进去,咬破手指,用血将他的伤口胡乱涂抹一遍,用方才那张被单盖在他身上,叹了口气,心想暂且只能这样了。
撂下他,关上衣柜,找来一个广口的彩釉坛子,把栖月的衣裳塞进去,严实盖起来,等着一会儿找到机会,从船上扔到河里去。再看自己身上,还好,沾血的地方并不多,郦清妍很快把自己从里到外脱个精光,在平坦的小腹上用力刺了几个穴道,换上寝衣,面无表情地拿着换下来的亵裤和衣裳去擦拭脚踏之类地方凝起来的血。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温阑栖月在船上呢?郦清妍问自己。告诉了就不会累了,不用这样随时提心吊胆,偷偷摸摸,撒一个接一个的谎,如同陷入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只会越搅越深,脱不了身。
捂着逐渐钝痛起来的小腹,郦清妍发现自己给不了自己答案。一种深沉的、无力的、没办法反抗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做这些事情,甚至有些违背本意,让她止不住怀疑,栖月是不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身上种了类似庄希南种在温漠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