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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殊兰的死因当真是乌头碱中毒所致,那么她的死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杀,是有人……往她的药中下了毒!心中已明晰至此,却还是无法给予将这整件事情一个完美的解答。
涂抹在箭镞上的草乌,极有可能置殊兰于死地的草乌……这两者之间,绝不可能没有联系!我很清楚的是,这草乌虽是中国古代有名的八大毒药之一,可偏偏中医善用以毒攻毒,草乌同时也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光是《本草纲目》中,对用草乌做药引的介绍就有洋洋洒洒的一大章。这样,就算一路追查下去,最后的结果也只是用药不慎所致,一切……都不会因为真相的水落石出而又丝毫的改变!殊兰她不会死而复生,城中因为她的死而引发一切连带事件,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殊兰是额亦都的女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下暴毙身亡,到底是谁获利最大?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大妃。上次的暗箭事件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了,我也一直认定大妃是主谋。所以理所当然的,我第一便想到了大妃。但今日再反复推敲起来,却觉得事情愈发疑点重重。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是当局者,所以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推理错误。纵火之事的元凶是褚英不假,但是却是因代善而起。暗箭与纵火,应当以两个独立事件来看待。
冷静的从刑侦经验角度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两件事情有直接的联系。这之中的逻辑关系,只需稍加推理便能得出。可是身在局中,在常理推理的作用下,我也自然而然地也走入了这个误区,误以为这二者是关联时间。而事实上,暗箭与纵火,除了二者时间轴上极为接近外,没有任何客观因素上的联系。
所以暗箭是暗箭,针对的是塔尔玛。这次的事件亦是如此,虽然手法相同,但不能理所当然的以为成是大妃。因为这也是两个独立事件。
那么,用排除法来看……首先不会是代善。
其一,他没有理由杀她,也从未听闻钮钴禄氏与大妃有什么过节,要杀她,实在是没有道理;其二,从上回城中易帜之事来看,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他仍是选择安分守己,明哲保身,说明他并无意要挑起事端。
我心下黯然,一时间既无法将这些告诉皇太极,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会是谁……到底会是谁……难道,还有我不曾怀疑过的人?
看来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查个水落石出了……
我将医书一本一本放回原位,手中紧紧地握着烛灯柄,月光洒进来一层又一层。我开始意识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怎样地可怕高深、手段高明的无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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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庆功酒宴还没有结束。
从启运书院出来后,我又回到了文馆,赫图阿拉城里的夜路不好走,我没有点灯,只希望快些摆脱这片黑暗。
方才姬兰慌忙来传消息,以至于我还来不及检查那支白羽箭,现在想想,在这支箭身上,应该能有所突破。物证,永远是破解案件足够重要的线索。
两次出现这样警示的暗箭后,城中都有事情发生,而且定是牵扯甚远的大事。而放暗箭之人,明显没有要杀人之意,只是以此来作为警告。我从棉被下拿出那支白羽箭,用布条裹着手,将箭镞给拧了下来,果然,里面是空心的!我反复搜寻,这箭身虽是空心,里面却找不到任何对方遗留的讯息。我再纵观着这支箭,以白羽作箭羽,羽上带红,箭矢头部为针状,中部呈三角形,连着个倒月牙铲形,杆为竹。是眉针箭!我在金庸的书中曾经读到过,这是明代弓射用箭之一。
现在细细看来,这支箭的构造当真与女真人的鸣镝响箭不同,杆较长,箭镞较锋利。既然是明代官制用箭,那箭身肯定会有制造的印记。可整只箭都被我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出了箭镞上的草乌和箭羽上的红痕,别无他物。
明代……汉人……
城中唯一让我联想到与汉人有关系的,只有那个被幽禁至死的舒尔哈齐,难道城中还有人与大明有所来往吗?
我不禁想思路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与其说谁与大明有关系,不如说谁最需要大明的帮助!那么,我只能想到一人——褚英!
如果是他……我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就像侦探守则里说的一样,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要为私情所动,行动时理智要胜于情感。我必须要查出真相!没有原因,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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