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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晾晒一番才能全部干透。
许哲揉揉眉角:“二子呢?”赵主簿这边向来由许浩元打交道,相比较许哲和他的陌生,许浩元无疑更加熟悉一些。
“今天一大早就去雍州了,我听着是听说有几个学识特别好的学子来了书院,他去探探底。”时至今日,随着滞留雍州的学子逐批离开,雍州滞留学子数量锐减,许浩元早已不满足在雍州码头守株待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天湖书院。
短短月旬时间,许浩元就把天湖书院内说得上名的读书人拜访了个遍。索性他每次礼节周全,进退有据,虽说涉及阿堵之物,也没被脸皮薄的读书人直接赶出来过。倒是真有意动的被他给带到了邕城,也答应三五不时的过来看看。
有了成功的,许浩元信心大增。加上他虽说未曾考取功名,但是自小读书,行事作风与读书人也颇为相似,人又能言善道,倒是在天湖书院吸引了好几个朋友。那些朋友也晓得他的目的,但凡书院有了新进的优秀人员,必然会知会他一声。当然事情能不能成,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许哲头痛的揉揉脑袋,“算了,我去。”人都来了,没看见也就算了,看着了还不去打招呼就是自己的不对了。何况既然已经找上门,见面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顺着人群走到外围,才刚刚走进,就听着赵主簿嘴里不停哼哼:“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赵主簿好大的兴致,怎样,这小牡丹唱的一首苏三起解可得其中三味啊~”许哲拍着手掌,慢悠悠靠近。
赵主簿也不理他,只自顾听着整首曲子结束,下一段唱腔开始,才转过脑袋:“小牡丹是否得其中三味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许大人的很多事情可是很得钱公三味呢。”钱公指钱凤学,正二品御史大夫,大明朝儒家学派的标杆性人物,也是许哲的座师。
赵主簿看着许哲愣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恐怕这钱汉仪也未曾想到,昔日他连见都懒得见的区区一个二榜穷鬼进士,却是个真正的搁浅枭雄。短短一年光景,不仅凝聚了治下人心,更是惹得上官如做火坑,辗转难眠啊。”
“您这话说的,倒是让延年无地自容了。”许哲冷不丁听赵主簿这么句话,不管心里怎样想的,面上可是吓了大跳:“延年来邕城一年,不敢说治下有方,只能说竭尽心力,勉强支撑罢了。这之间若不是太守大人几番救助,延年能否安然度过还尚未可知,又如何有能力让上官。。。让上官。。。这个辗转啊。。。”
说完一鞠到底,“延年本身乡户出身,祖上三代皆是耕读传家,靠着十年寒窗侥幸得了个功名,至于其他事情却是知之甚少。只是不知道哪里做的有所亏欠,希望主簿大人可以直言相告,许哲必感谢心中。”
赵主簿看着许哲一本正经,似乎全然不知的样子,不禁心中索然:“你也不必如此激我,你们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满肚子的心眼。”这话却是连着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赵主簿却是全然不顾,自顾的说着。
“我这次过来,本身也不是广而告之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上次贵人来雍州,虽说你也立下些许功德,得了些许奖励,但是终究被最后那个败笔给冲了个干净,真正在贵人心中的印象,还尚未可知。”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官场之事,向来是靠着慢慢打磨,水到渠成的,谁也不能一蹴而就。你上次做的事情,正是风尖浪口上,更是要小心谨慎,慢慢安伏下来,静待时机才行。又如何能继续刀尖上跳舞,要知道这次可没有什么大义站在你一边,时间久了,终究会出意外。”
赵主簿倒是真的好心,他出身京城赵家,虽是旁系边支,也算是披着豪门的皮。当年春风得意,学成卖与帝王家,也曾经意气风发,想着做一番大事业。只是岁月蹉跎,几番打击下终究心灰意冷,卸了官职,找了个本家的座馆当当,也算是勉强温饱。后面又被赵太守相邀,出任主簿一职。
许哲现在,和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都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做些什么,却人微言轻,如一片茯苓四处漂泊。这几次他在邕城的出手,看似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又何尝不是在打赵太守的脸面。
要知道原先的邕城县城,可是正正经经赵太守推荐的心学中人,走的也是赵家的路子,却扔下一堆的烂事临阵逃脱。许哲临时接手,却能扛起这么个大破烂摊子,而且还有越弄越好的趋势。若是有些同族同党的关系还好,可惜。。。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赵主簿也不再滞留:“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冰封千里,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应对那再船上漂泊的几百车粮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