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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茁僵着面皮洗漱完,刘氏就派了人送了饭菜过来,贾茁看到饭菜不由捂了脸。板儿大笑,“习惯就好了。”说完还冲贾茁挤挤眼。
“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害得我也跟你一起丢脸,该打。”贾茁作势伸手,板儿自动把脸贴到她手边。
嘻皮笑脸的去蹭她的手,“丢着丢着就习惯了,这不是你说的吗?”
贾茁无语凝噎,早知道他在今天等着自己,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他们夫妻匆匆去正屋给刘氏请安,刘氏只抿了嘴往贾茁的腰身上看,还是板儿赶紧去摇刘氏的胳膊,“娘,妹妹的嫁妆单子可指拟好了,让我看看,誊抄一份,要送去衙门备档。”
“好了好了,你来看。”刘氏赶紧拿了嫁妆单子出来,板儿抄写了三份,一份备档,一份自家留着,一份给青儿送去婆家。
嫁妆单子刚抄完,板儿的长随就进来了,“少爷,李大人带着圣旨围了平郡王的府邸,拿了府上的清客贾蓉,又拿了少奶奶娘家的一位芙姑娘。这会儿,不少贾氏族人在外头等着要见少奶奶。”
“让他们进来。”贾茁一招手,不一会儿就有数十人被带了上来,都是安置在贾茁宅子里的贾氏女。
他们的脸上有气愤,有惊慌,有无措,有茫然,有不敢相信,也有疑惑。官差临门,贾芙被抓,让他们几乎吓破了胆,又回到当日抄家的噩梦里。
等醒过来,互相一打听才晓得上门拿人的,是贾茁小姑子的未来夫婿。他们便多了几分底气,加上贾芙与他们相依为命多年,凡事好帮他们出个头,在他们中间很得人缘。怎么说,他们也不愿意看着贾芙不明不白落个这般下场。
“秋月,叫小丁上来,让她说说那天看到了什么,”贾茁脸然凛然,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只叫了秋月去唤人。
小丁上来,把那天贾芙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贾茁又叫秋月拿了拓下来的信件,“原件自然是交给太子处理,这是抄录的一份,你们自己看看。”
贾氏女里头不乏识字之人,接过一看,顿时哑了,面露愧色。
待他们都看过信,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李大人还从平郡王府拿了人,想想贾芙最近老往郡王府跑,也知道此事是真。
领头之人,福身一礼,“是我们错怪了巧姐,也是我们对不起你。要打要罚,还请示下,我们绝无二话。”
贾茁轻轻摇头,“打什么骂什么呢,你们是你们,她是她,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只希望你们明白这点就好。”
这让几个与贾芙交好,想替她求情的人,顿时住了嘴,贾茁这话明摆着是不会管她死活了。
“不管她做了什么,宅子里头是个什么章程,并不受影响,你们且安心,回去吧。”贾茁送走他们,也让刘氏看了个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柳心暗想,贾家人差点害了少爷,夫人这回可要发怒了吧。
“妈呀,吓死我了,李宏带着人从平郡王府拿人,妈呀妈呀,这可是怎么好。”
“娘,李宏奉旨行事,您不用担心。”
“娘才不是担心这个,你说过的,他是大官。”
“是大官。”板儿极想笑,却拼命忍住了。
“果然是大官啊……”刘氏极爽快的大笑几声,高兴的什么似的。柳心在旁边直接看直了眼,关注点是这个吗?夫人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刘氏很豪迈的挥手,“柳心,去叫厨房里晚上加菜。”
“是。”柳心盈盈一张笑脸,蹲下去时腰背绷的直直的,露出她纤细的腰肢。再站起来,微微一倾身,又露出脖颈间的一段雪白肌肤。
刘氏自然毫无所觉,贾茁戏谑的一笑,冲板儿眨眨眼。板儿完全没注意到一个丫鬟的自我推销,只当贾茁在与她*,高高兴兴的与她互动起来。
贾茁憋着笑,忍的极为辛苦。幸好御赐的赏赐很快来了,刘氏看到一万两银子的银票,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太子赏的。”声音都颤抖着。
“太子是借花献佛。”板儿看着银票,反正是慨他人之慷,不过太子对下属极为大方也是真的。
“娘,这银票您收好。”贾茁把银票给到刘氏,刘氏犹豫再三,还是贾茁劝她,“娘就收着吧,家用尽够的,现在又用不上。改日板儿有大事需要,再找您拿,您帮我们收着就是。”
“好,好,我帮你们收着。你们放心,我一定收的好好的。”刘氏笑的见牙不见眼,从厨房传话回来的柳心心中气苦,一张花不着的银票就这样把夫人收买了,夫人哟,您可真是……
也不能怪刘氏,她这一辈子几乎都在温饱线挣扎,一辈子的愿望也不过是吃饱穿暖有大屋住。如今的一切都超过了她原本的预期,有丫鬟伺候着,有厨娘烧饭,儿子当官,女儿要当官太太。她还有什么不满意,不高兴的。
以前的那点小精明,在现在的环境里,早就不够看了。加上王狗儿耳提面命不许给儿子和儿媳妇找麻烦,让她只管享福,不许生事。那她有什么事好做,暂时没有孙子抱,数数银子也是好的嘛。
贾茁还是去天牢看了一眼贾芙,这次的事,皇上只怪罪于贾蓉,定了他的腰斩,贾芙陷害朝廷命官,判了秋后问斩。皇上下旨,让平郡王闭门思过,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幽暗潮湿的地牢里,贾芙一身的衣裙已经看不出最初的颜色,头脸上的血痂混和着脏物,看上去无比的肮脏恐怖。只怕是在月镜庵,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看到贾茁,她大喜过望,挣扎着扑到牢房门口,伸出手去抓贾茁的裙角,还是秋月喝斥,她才不甘不愿的缩回手。
“姐姐,我错了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妹妹这一遭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给姐姐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姐姐,姐姐……”贾芙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不知有多狼狈。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咱们易地而处,你好好想一想,你会饶过我吗?你会来救我吗?到时候王家满门抄斩,上到九十多岁的老人家,下到快要出嫁的小姑子,你想没想过,这是几条人命。”
贾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痛苦吗?想来是痛苦的,痛苦的只怕是自己没有探听好贾茁的虚实,将她看的太简单这才失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想必她一定会好生计划,而不是被轻易的识破。
“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姑母逼的,不帮她她就要把他们重新送回庵堂,再也不许回来。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大家。”
“编啊,继续编……”贾茁蹲下去,看着她的眼睛,“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死的不冤。”
贾茁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搭住秋月的手,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哪怕身后贾芙不停的拿头去撞门柱,也没有引起她的一丝同情。
“少奶奶,早就说让您别来了。”秋月深恨贾芙,恩将仇报不说,半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还惺惺作态,说尽谎话。她恐怕不知道,站在外头的人,将她的丑态看的一清二楚,包括她目光中心存侥幸的光芒,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不看一眼,总不能放心。”贾茁苦笑,事实证明,看过了,她也可以死心了。
贾蓉腰斩的时候,板儿亲自去观刑,回来后握着妻子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他代表着我的噩梦,他死了,我的噩梦便醒了,从此以后,我只有美梦,和你在一起的美梦。”贾茁主动靠到板儿的怀里,两个人依靠着,依偎着,地上的影子渐渐合成一个,分不出彼此。
平郡王府里,一脸阴郁的贾芃将面前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娘,您不要动怒,省得伤了身体。儿子现在只有您了,您若是有个万一,儿子怎么办,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平郡王越过一地摔的稀碎的物件,抱住娘亲。
“我儿才是真命天子,我儿……”
话没说完,便被儿子用手捂到嘴上,一脸恳求,“娘,这话您千万不能再说了。皇叔留得我们一条命在已是不易,若是再惹他生气,恐怕后果难测。”
“怕什么。”贾芃一脸讥笑,“他根本搞不定世家和老臣,这些人联手够他们喝一壶的。他不会杀我们的,若是连我们都要杀,那那些老臣和世家唇亡齿寒,都会站起来反对他,这个皇位,他可就坐不稳了。”
平郡王虽然是个孩子,可也隐约觉得母亲说的不对,但是看她一脸癫狂,终是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希望母亲快些冷静下来。
“娘不会有事的,我儿还未登上大宝,娘怎么会有事。贾蓉不过是个罪人罢了,死不足惜。咱们还有太子妃,当务之急是弄死肖侧妃和她的两个儿子,太子妃为正统,会得到老臣和世家的支持。到时候,咱们再徐徐图之。”
贾芃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宫斗的手段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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