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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傲娇地抬头,固执地抹掉了所有的眼泪,“大将军,卿羽以前绝对不是一个遇到事儿就只知道哭的女人吧!”
莫璃大将军难耐地点点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和乐地对李诗语笑笑:“是,在我心中,羽儿早已是最厉害的女将军了!”
“那你相信我么?”
“当然!”莫璃大将军对上李诗语的眼睛,“别害怕,按你的想法去做,倘若不成,记住,还有我呢!”说着,莫璃大将军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脱他的手,表情固执:“你以前一直不相信我们女人。”
“我……”
莫璃大将军犹豫。
“别否定,我都知道!”李诗语说,“在你的心里,对我们女人一直没有真正地认可过,就像我们在昀月山庄的初见。那个时候说真的,你脾气臭的要死,人也臭得要死!但我给你总结了一点儿,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你对女人的态度!”
“那么,你打算如何纠正我,让我改观?”莫璃大将军不想否认此前的看法。于是他只能狐疑地笑笑,“是要证明给我看么,告诉我怎么做么?”
“不错。”李诗语拍拍胸膛,“这一次回去,恰好是一个证明的机会。我会告诉你,有时候,不要小瞧女人!”
“那好,我拭目以待!”莫璃大将军撑着腮,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赶了这么久的路,困不困?”
李诗语不好意思地点头:“是有点儿困!”
莫璃大将军爽快地往膝盖处一指:“哪,在这儿靠靠!”
李诗语实心实意地真攀上去,可靠的地方却不是膝盖,而是大腿。
“大将军,这次一入王都,可真的是前途凶险了!”李诗语低低地说,“我们两个都会面临难关,你……想好办法了么?”
莫璃大将军虽然闭着眸,但是人还是清醒着的。他也在思考。
“我才想起来,你那个嫡母不是找过你么?”李诗语暗自琢磨,“她来找你是不是因为你爹的事儿?”
“是!”莫璃大将军毫不敷衍,“她来找我是故意刁难?”
“如何刁难?”李诗语不解。
“因为月半后,是那人的忌日!”莫璃大将军回答。
“忌日?”李诗语腾地一下立起来,“那恶女人不是为了要你回去祭拜吧?”她叫嚷道,“竟然让你回去祭拜你母亲的仇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呵,张慧绾做这些无耻的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莫璃大将军提起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层层的怒火。李诗语看地分明,也由此知道那个所谓的嫡母,她的名字叫张慧绾。
“不过,想要真的算计到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莫璃大将军深邃的眸光如立于苍穹俯视浩渺大地,那身上不怒而威的气质就那么难以掩饰地落在李诗语的眼中。
这样的男人,不得不说,真的很优秀。
面对困难处之泰然。
“不要害怕,我相信,大将军也不会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人!”李诗语团拳往莫璃大将军的肩膀上一敲,好心地安慰,“记住,挺不住的时候,还有我呢。”
“不先担心一下自己?”莫璃大将军打趣。
“刚刚已经担心过了,而且我也已经想到了对策。”李诗语眸色渐冷,“不过最重要地,我好像有点儿明白有些话的深意。一味地担心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自己变地强大,化被动于主动。”
“有自信固然好,但过于自负就不好了!”莫璃大将军提醒。
“我明白的。”李诗语回答。
……
“大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卿湄和钟二伯一身夜行衣掩身在屋顶之上。因卿湄所疑,钟二伯无法劝阻,便只能一同跟随。
他们所来的地方,已经被卿湄一早调查过。
此乃临尸门。
“二伯,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卿湄意志坚决。
“进去看什么?”钟二伯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卿湄攀在房顶上,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在这里?”钟二伯愕然地指着屋顶之下,那坐落的不远的朱漆大门。
卿湄言简意赅地点头道:“是!”
“所以呢?”
“我需要见他!”卿湄果断地盯了钟二伯一眼。
钟二伯意欲跳下:“那我替你去找!”
卿湄坚定不移地拽住了钟二伯的手,她那明如珍珠的眼神对着眼前的男人移了移。良久,她目光犀利,连声音都残忍冷厉:“这是我的事儿,我不想你也跟着掺合进来!”
“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钟二伯脱口而出。
“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家人!”卿湄知道,时间有限,她不能耽搁。所以用了最无情的话否决钟二伯,“钟二伯,你凭的什么身份,要为我做这些事!”
钟二伯听着这话,不答。
神情冷漠恍惚。但是那死死拽着的手却缓缓地松弛开来。瓦片上的步子后退。看着钟二伯意欲前进的身影骤停,卿湄侧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片刻,她眼眸看过来,神情飘忽地说:“二伯,回去吧,记住,你还有你的任务!”
“是!”钟二伯的这一声回答有气无力,也可以说绝顶的心伤。可再怎么心伤,都让人难以想象。因为他确实有不得不去执行的苦衷。
这位是当年的卿湄大小姐。她的心依然嘱意着别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正同卿湄说的那样。没有理由。凭什么呢?
“好,我回去!”钟二伯下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忽而耳旁一闪,他已越下了屋顶。
卿湄持剑,眼中蓄满了柔和的光芒。瞥向那背影时,眼中的泪水却不经意间掉落下来。啪地一声落在青瓦时。只是她自己恍若未察。
“死胖子,他又出去闲逛了!”朱漆大门里设了一道铁门,铁门里面站着几个男子。眼神凶煞,着装怪异。
“他们是谁?”卿湄凝了眸,而后又听到。
“哎,罢了罢了。谁让那胖子讨大人的喜呢。”铁门里一个抱着铁环的人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不知道吧。半个多月前,那死胖子帮大人完成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旁边紧跟着的兄弟纳闷道,“什么能让他这么风光,难不成杀人。”
“正是杀人!”拿着铁环的男子道。
“啊,真杀人了?”旁边的男子露出惊奇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身前拿着铁环的男子说得是真的,“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大人不是一向最宠爱剑平的么?他可是大人面前的红人啊!一连好几次重任都是交给他。”
躲在房顶上的卿湄立刻眼睛红了,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静静地忽视刚刚所听到的那两个字。
剑平?
剑平果然如三皇子祁真所说,加入了临尸门,成了林耀甫的手上。如此一来,当年自己的侄女卿羽真的是被他给害死了的。
那……那……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卿湄就心痛难耐。这一辈子所受到的种种委屈再也不可抑制地以眼泪的方式流出来。她仓皇地有些害怕。此刻她突生厌恶,怎么也不想再次踏入那扇门,去见那位她日日相盼的夫君。
但是她还没有走,也许是不舍得放弃听说了一半的秘密。
“是啊,当年刺杀卿羽将军的时候,他可是最得大人信任的。整日在兄弟们面前耀武扬威。”那拿着铁环的男子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哼,那狗娘养的是个什么东西?”铁门后又出来一个胖男人,“他无情无义,杀害岳父和妻子,后又靠着自己血亲的关系,去杀自己的侄女。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配得到大人的信任么?”
“你又是什么好人?”这下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十分熟悉的男音。卿湄的双瞳蓦地睁大。这么熟悉的声音,再好记不过了。脑中疯狂撕扯的记忆里就有这样的声音。
她以前听来宛如天籁的声音。
但是此刻,她心有些酸,有些痛。
“你不也是杀了全家么,你不也同我一样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那男人傲慢地走近铁门,不屑地讽刺道,“既然和我是同样的人,你骂人的时候,不觉得也是在骂你自己么!”
胖男人冷笑忽悠:“我可同你不同。”那胖男人对着四下站着的兄弟笑了笑,“我杀的家人,都是白眼狼,都是畜牲。对我没有半分好,可你就不同。你所杀的人中,至少你妻子和侄女是没想过要害你的。单凭这点儿,你就猪狗不如!”
“你!”唰地一下,卿湄能感觉到那长剑被带出来,刚刚比在胖男人的脖子上。但是剑平目光微蹙,在几人的笑声里冷眸收回了剑,且按动铁门按钮,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他……他自己走了?”
拿铁环的男子斜眼摊摊手:“有什么办法,你要知道,他随时自由!”
“哼,下次莫让我再遇到他!”胖男人狠狠地握住了拳头。
隐在暗处的卿湄只看得他穿越山林,踏风而去。疾行间,身姿矫健如雄鹰。卿湄以前总觉得他轻功卓绝,但没想到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即使她紧随其后,也还是落下好半截来。待到来到山林时,早已不见了那剑平身影。
“不见了?”卿湄往前行了半步,却只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庙。
她轻轻踏步走过去,左右前后警惕。但当她的步子跨过庙门的时候,身后草丛里却有一个女人盯上了她。
额间齐发,粉红色的衣裙。
这是艳人起灵。
三殿下祁真的培养的女杀手。
亦是这加入临尸门的剑平现在唯一的红粉知己。
“她是谁?”起灵脑海里转动着这样一句话来,但是她似乎觉得十分震撼。看着她蒙着黑纱的面,又是个女人。且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里来。莫非也是三皇子祁真派过来的。知道她有了恻隐之心么。
她奔上去,想要试探。手中银针一抖,庙里面的破窗户的薄、膜就唰地刺破了。
有人?
卿湄眼神一凛,快速追出。追到林子里,却见那起灵停了下来。
“也是三殿下找你来的吧?”
也?
莫非这女人是。三皇子?
是指祁真么?
卿湄睿智地回答:“是!三殿下让我探探情况!”
起灵忽而跪下,面色伤感:“姐姐,起灵求求您,不要将我同剑平大哥的事儿告诉三殿下!”她用力地磕头,“我不想让剑大哥发生危险!”
“剑平……大哥?”卿湄恍然。
叫地这么亲切。
起灵吓地脸色发白,她痛苦难耐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继续磕头:“姐姐,起灵求求您。如今妹妹肚子里已经怀有他的骨肉,如果他……他死了,那我和孩子该怎么活下去啊?”
卿湄无奈摇首,眼神飘忽,再次问道:“你同他……已经有了孩子?”
起灵把脑袋垂地很低很低。她根本无法回答那所有的一切。因为那个时候,喝醉的他同喝醉的自己,都是毫无意识。所以才做出了这种的事。
杀手爱上了一个自己任务当中的对手。
多么无法原谅?
起灵这样抽噎着。
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很显然,如今向眼前的艳人求到一丝怜悯和同情是最最重要的事儿。
“你和他……真的是两情相悦么?”卿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平静去水。
起灵知道,如果说自己是一厢情愿,那么眼前的女人便可能一刀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哽咽一声,坚定地仰起了脑袋。双眼有神地同卿湄的眼睛对接。
“是,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也爱我,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卿湄的心。
如此慌不择乱的心。
林中,四下的风呼呼刮着。吹动着她如墨黑漆的长发。
卿湄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人,打量她的外貌,盯着她的眼睛。瞧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
心一下子被俘虏了。
曾经以为的剑平,终究还是离她越来越远了。如果真要问,当年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也许真的是对自己不爱了吧?
“你和他……好好过活吧!”卿湄握紧剑,默默无言地转神,面上含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谢姐姐成全!”起灵俯首,还真的误以为她是三皇子祁真派下来的艳人杀手呢。只是夜风似乎打破了这一切。
因为冷得瑟瑟发抖的她并没有瞧见疾步离开的卿湄踉跄的背影,以及她躬腰,情难自已地吐下的血水。
会如此单纯地相信那个女人,只在于那女人身上的那块刻着卿字的玉佩。
她侄女卿羽以前瞒着忠勇候赠送给她的礼物。说是有遭一日遇到自己的心爱之人,或许可以拿它当做定情信物。但是当年她送给爱人剑平的定情信物,却被如此无情地转赠给了旁的女人。
一片真心错付?
“老天爷,终究还是错付了嘛!”卿湄抱着树身,嘴角泛着血渍,仰天失笑。
但回应她的依然是四周的凛凛冷风。
……
“丽妃啊,你怎么想起亲自来看朕了?”只有永安宫里的这位妃子有两个封号。当年看见宁妃的时候,就觉得她性子安宁沉稳,是以听取皇太后的提议,封为了宁妃。但他自己却觉得宁妃歌声悠悠动人如燕雀。丽字最能称托她的美貌和歌声。
所以皇帝私下还唤这永安宫的宁妃为丽妃。
宁妃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取出几盒糕点。慢慢地放在皇上的面前。因皇上坐的是凉亭,所以几盘别致的糕点便愈发的香气满盈。
“陛下每日为国事操劳,臣妾愚笨,不能像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样为陛下分忧,所以今早便亲自去御膳房给陛下做了几盘可口的糕点,望陛下能够喜欢!”宁妃欠了欠身,温文贤淑地再次递上了筷子。
“是么,爱妃亲自做的?”皇上感动地凝视了宁妃一眼,颇为满足地接下了筷子。
此刻宁妃抱着把古筝,暗暗地走到凉亭外,乌黑的发鬓上那唯一的金钗沐浴着日光,璀璨夺目。
“陛下,臣妾愿意高歌一曲,为陛下解乏!”宁妃雪白的手指轻拨细弦,细腻的声音徐徐响起。
皇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宁妃,眼神里充满了爱意。随后又拾起石桌上摆着的糕点,心中万分惬意。耳旁的歌声一时柔和,一时高亢。所以让陛下的心情也跟着歌声愉悦起来。
但是直到现在,皇上还没发现她头上的金钗,真的让宁妃愁到了骨子里。良久,在皇上闭眸一时,她伸手一摸,随之金钗落地,叩击着青石地板,发出叮咛响声。
宁妃又故作娇弱的样子跪地,顺手将金钗给藏了起来。本来是潜意识里没有想做的事儿,却被陛下看在了眼里。
他走过去,神情微怔:“是什么东西掉了?”
宁妃手忙脚乱地藏起来。
“丽妃,拿出来,给朕看看!”皇上命令,谁敢不从。
她身体发颤地摊在掌心伸出,语气柔和地回答:“陛下,臣妾不敢隐瞒。这只是……只是好姐妹送给我的金钗。”
“金钗?”皇上认真地瞅了两眼,眉头一下就高高地蹙起来了。
朕赐给安贵妃的金钗?
如今怎么在自己丽妃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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