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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不明,你问过一句么?”
孙主任揉着淤青的手肘,顿时哑口无言,脸上不知是羞愤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吴芜无心理会,只道,“吴悠给你一个未来校长的空头支票,你还当真了?她还曾经说不会霸占我的家呢。”
孙主任低下头去,无奈道了一句,“小吴老师,她拿吴副来压我,我没法子——”
当她没听吴悠提过是邵玉燕提点他的么?
吴芜也不点破,只一味笑着,“所以你就以为我没后台,由着你欺负了?想必刚才你也听见了,她有一个当副市的爹是没错,可我丈夫也不是吃素的,否则你以为那栋搁置的实验楼,哪儿来的钱可以重新盖起来?”
见他满脸的惊赫,吴芜轻笑,“别说我冤枉了你,你不配做一名老师,当然了,我也不配。我不为难你,但你也别想再拿我出气。邵家要是问起来,你想照实说或者搪塞过去,都随你。但我要是有个好歹,头一个找的肯定就是你!别忘了,屋里就摆着一个人。”
孙主任想起梅森那吃人的气势,被她吓得一愣一愣,没想到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人,背后有裴家肖家和杨家撑着。
他沉默着点头,转身离去,末了又折回来,满脸羞愧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吴芜面无表情地进了屋,见吴悠已是鼻青脸肿,人已经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了。
梅森抬头难为地道了一句,“少太太,裴少说,人随您怎么出气都成,只要别打死,死了就没意思了。他还说,别脏了你的手,可我都不好意思再下手了。”
吴悠的脸,怕是没个十来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他有句话说得没错,人死了就没意思了,她就等着看那个人和邵家怎样一步步走到穷途末路!
“想办法把她扔去车里吧,别吓着孩子。”她不想再瞧着血腥的场面,以免影响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
吴芜的好心情一直到放学,在校门口还瞧见一个长着一双梨涡的小女孩,笑起来很可爱,眼睛总是黑黝黝的好像葡萄一样。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转身往家里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吴芜回头时现那女孩已经倒在地上全身抖,脸色白的吓人,痛苦地出小兽一般的呜咽。
她骇了一大跳,一向沉稳不动的梅森竟也慌张起来,甚至根本顾不得她,大叫了一声“久安小姐!”,他就抱起那小女孩就往车上走去。
她似乎在男人书房里见过这个名字。
久安,是他的女儿吧?
她当时没敢多想马上打了急救电话。
将久安送到了医院,吴芜坐在走廊上浑身都是冰凉的,跟来的保姆已经给孙馥栾打了电话。
吴芜是被吓到了,呆坐在原地没有动。
急救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吴芜还没来得及起身,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却不由呆了呆,直到那人走至跟前都还在呆。
“我是久安的家属,她怎么样了?”孙馥栾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一头卷没有因为仓促赶来而凌乱狼狈,说话时对着医生,眼神却是微微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孙馥栾的出现真是始料未及,吴芜看着她微微怔。
“急性肠胃炎,好在送过来还算及时,没什么大碍。”
孙馥栾道了谢,又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拿了电话走向一边。
即使刻意压抑着,还是能看出来她很担心久安,都没顾得上对她露出半点敌意,可见孩子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
吴芜看到她在低头拨号,慢悠悠地坐回一旁的长椅上。
“丁院长,不好意思,久安在您医院呢对,出了点小问题。没有没有,医生很尽责,不过身为家属,总是不放心的嘛”孙馥栾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吴芜慢慢抬起头盯着她看。
孙馥栾脸上满是世俗的味道,偏偏姿态端得那样高,可是音调却微微颤,“能请您亲自来一趟吗?麻烦您了。”
得到对方应允后,她才露出了恬然的笑意,收起手机时瞥见吴芜不安的目光,居然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吴芜莫名的一阵心虚,一直惴惴不安地坐在她身后与她保持距离。
她这时候连个紧张抓握的东西都没有。
孙馥栾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久安怎么会突然跑到你的学校,又怎么会突然撞上你?”
合着她以为是她怀恨在心,撞一个无辜的孩子?
吴芜尽量静下心来,“梅森当时也在场,还有很多学生出入,你大可去查。”
孙馥栾在她身旁坐下,从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烟,大概想到是在医院又塞了回去,沉默片刻忽然说,“久安是裴缙泽的女儿。”
她承认是存了坏心思,谁叫那男人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吴芜脑子嗡地一声,居然还知道点头。
孙馥栾没有看她,目光有些微微的呆滞,像是一个人呓语似的,“我们以前感情很好的,可他说放弃裴家就放弃,一走就是十年,我等了他十年,可他携着满身的疲惫回来,却是说他在外面有了喜欢的女人,久安从不是他期待的,他想要你给他生孩子。”
“我知你不知情,但我也是一个女人,所以别怪我对你说话不客气。”
吴芜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入目的是孙馥栾从未有过的悲伤表情。
白皙的指节轻轻捻着太阳穴,这于她而言大概也是痛苦的一幕,很久才听到她接着说,“在国外留学时,他对谁都很冷,但起码没把我推开,我们感情越来越好,可一切都被你破坏了,我捂了他四年,就算是一块冰,也该被我捂热了。”
吴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现实总是比小说更精彩。
孙馥栾忽然笑了笑,表情苍白,“我很喜欢这孩子,几乎对孩子倾尽所有,给她的也是最好的,可他甚至一句商量都没有,就将青阿姨接了过来。”
吴芜只觉得难堪,别过脸去,面无表情说道,“你不必跟我说太多,他的事从来由不得我做主的。”
孙馥栾转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不必同情我,裴缙泽那样的男人像一阵风,前一刻还对你温柔似水,誓要倾心相待,可也许下一秒就倒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了。”
“”吴芜哑然,心扉绞痛。
其实她不该失望,毕竟早知人家正主来了,没把脸皮撕破,那是人家教养好。
“久安怎么样?”一道浑厚的男音忽然响起,中气十足。
吴芜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几乎只消一眼,不满猜到他是裴缙泽的父亲,两人长得不像,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简直如出一辙。
孙馥栾连忙站了起来,小声回答,“没什么大碍,只等丁院长过来检查,确定没问题了就转到普通病房。”
裴振铎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一眼也没看吴芜,径直走到孙馥栾身边,“明知丫头调皮,还不看紧点,找的保姆是什么货色?”
这男人说话实在太刻薄,吴芜对他的好感马上就消失了。
孙馥栾在他面前似乎也有些窘迫,低垂着眉眼,“久安最听青阿姨的话,缙泽把人要走了,丫头闹起来我也没法子。”
“还不赶紧派人把阿青接回来??”裴振铎冷哼一声,这才微微瞥了眼站在一边的吴芜,“久安就是被你撞伤的?”
分明就是孩子撞上她的,她腿肚子还抽疼得厉害,况且,孩子是急性肠胃炎。
吴芜无语,裴振铎勾着唇角冷冷笑道,“你最好祈祷我久安没事,要是有事——”他冷哼一声,表情却狠厉骇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喉咙掐断一样。
吴芜脸色一变,不是害怕只是嫌恶。
急救室门口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一样。
“缙泽呢,马上让他给我滚过来。”裴振铎了令,脸色沉的能滴水,话音刚落楼层电梯就到了,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裴缙泽带着袁仁礼走了过来,看到裴振铎时表情明显变了变。
他走到吴芜身旁,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捏着她的手,才说,“久安怎么样了?”
吴芜恍惚地看向他,心里一阵反搐,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他站在她身侧,扭头只看到刺眼的光线,模样并不清晰,却依旧能看到紧拧的眉心。
裴振铎冷漠地看着裴缙泽,言语间净是讽刺,“女儿出事了,你却是最后一个来的,裴总,您真是日理万机。”
“这不是拜裴董所赐么?”裴缙泽没说话,只是微微看了眼吴芜,“吓到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裴董,”裴振铎说完,隐约察觉不对劲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之下现眼前这女人竟有几分面熟,再看两人紧握的双手,脸色更加难看,“你就是吴芜?”
吴芜一愣,脸上好像火烧,难堪地点了点头,“是。”
裴振铎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也知道了她和裴缙泽的事,果然裴振铎看她的眼神变得挑剔厌恶起来,“你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吴芜咬着牙,裴缙泽已经率先开口,“她很好,在我眼里她哪里都是最好的。”
孙馥栾闻言脸色变了变,看到两人十指相扣时,眼神更加暗淡。
裴振铎不说话,只是略微审视地看着吴芜,似乎在思忖什么。
没一会儿,丁院长果真携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医生过来了,带了两个助手进了急诊室。
裴振铎嫌人多口杂,围着的医护全被他赶走了。
一时无话,裴缙泽瞧着她面色不太好,知她又在纠结了,回头吩咐袁仁礼,“通知梅森上来,先送芜芜回去。”
这时,丁院长从急诊室出来,摘下口罩的五官微微肃穆,直接对上裴振铎的方向,“孩子体质虚弱,供血不足,又不吃饭才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先输血吧。”
吴芜听出了点什么,似乎久安有什么严重的疾病,果然医生很快就提到先天障碍性贫血。
裴振铎当机立断,“那还犹豫什么,马上输血啊。”
“她的血型稀缺,血库里没有,裴先生——”
吴芜丝毫没有犹豫,马上接话,“抽我的。”
裴振铎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吴芜接收到他的视线,微微笑了笑,“我正好也是稀缺血型,您不放心可以亲自检查一番。”
不然当年难产血崩,也不至于差点丧了命。
裴振铎冷哼一声,转头背过身去。
吴芜正是要随护士去抽血,和梅森交代完的裴缙泽想也没想地拉住她,问清原由,当即不同意,“她也贫血,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