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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度的温度,孙益坚感觉很舒服。他站在迎丰东路上朝着北方看,西边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且尖锐。
不知道现在周扬兄弟在干什么?
对于那个半大小伙子,孙益坚至今都觉得能够认识他实在是一种幸运,若不是他,自己当初可能就真的自杀了,而且让他想不到的是,老天爷给自己送来的这个人竟然还真的是一个行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情世故老练的简直如同狐狸一般,他活的这十几岁,像是别人活的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甚至五十多岁,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让孙益坚觉得跟汤局长一样。
都是掺杂着权利和欲望的眼瞳,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儿就会身体发虚,所以每次面对周扬或者是汤局长的时候,孙益坚都会不自觉地把眼神挪到了一旁。
他不禁摇了摇头,想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他感到自己没希望了,而且,更让他有些不自然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周扬也没向自己索要什么。
等价交换是每个生意人都遵循的法则,而且即便不是做生意也要相互索要一些东西,这并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的问题,这样一来,做事的人安心,背后的人也安心。安全感这种东西,的确是相互的,而平衡在其中的关键一环就是有交易掺杂在其中。
有了钱权交易,双方才算是货真价实的合作者。
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终究还是比单打独斗要让人更放心一些的。
孙益坚收回了目光,继续沿着迎丰东路向西走去,迎着太阳,他还能感觉到光亮,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这种压抑跟以前的壮志难酬的压抑还不一样,现在的这种压抑更像是野狗乞食一般的寄人篱下的压抑,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没必要把自己想象的这么可怜,事实上自己也真没有这么可怜,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划分到了这样一个类群当中,原因无他,只因为他自己名字里的两个字——益坚。
当初自己的父亲一笔一划地拿着木棍在台阶下面的地面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告诉自己,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但是现在,他实在是辜负了父辈的期望,也辜负了老孙家祖先的荣光。
屈锦文说过,自己的名字起的不好,穷且益坚,听听,开篇就是一个“穷”字,看看行政科的刘科长,刘占生,占生,开头一个“占”字,一生的好事全让他给占了,这才是一个好名字。
孙益坚不觉得这个名字好,但是也懒得跟她吵了。
他一边走着,脑袋里又开始回想起医院里跟沈姨说的那件事情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最后的时刻脸上的那一抹笑容。
周扬说过,人的表情是可以出卖内心的感受的,厉害的人,懂得察言观色,所谓的“言”和“色”就是人的表情,其中尤其重要的就是笑容和眼神。依照着这两条,孙益坚反复回想,还是拿不准沈姨的表情。
她生气了吗?应该不至于吧,自己也只是无意中说了这样一句而已。可要是没生气的话,她也不至于立刻起身就走啊,这样也太明显了一些吧。
对于这种事情,孙益坚本来是不关心的,但是屈锦文说的对,他明明已经看到希望了,而且这希望简直就是唾手可得,如果真的就因为自己最后的一句话而破灭,这希望也实在是太脆弱了一些,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这种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退一步都舍不得退,只能眼巴巴地瞅着,眼珠子都不肯转一下,生怕转一下就没了,孙益坚以前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丧失自己的原则,可眼下,他也被这点小事给吸引住了,为了这根头发丝的距离,他宁愿把自己的原则从心里掏出来扔地上踹两脚,然后再吐两口唾沫。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找不到机会。
看来自己的那点儿原则说到底,还是不值钱啊!
想着这些事,他呼了一下周扬,希望晚上可以跟他打个电话,现在除了周扬,孙益坚觉得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屈锦文虽然今天表现出色,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在生活上的小事情上,她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到了宏观层面,受限于学识和眼界,她的那点儿能力就远远跟不上了,到这个时候,也只能求助于周扬了。
这几天周扬跟孙益坚聊了不少,因为现在还处于破冰的阶段,所以周扬让他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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