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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他把守外城门户,统领麾下军卒仍是恁般懈怠!若是教朝廷点视的官员觑见,遮莫还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今日也势必要好生教训他一番,如今形势紧急,又怎容得这厮放半点闲?
王渊心中正忿然念时,与周围一众兀自朝着周围军兵骂骂咧咧的亲随将官转过台阶,也直朝着汴京新酸枣门口处的城楼奔将过去。而王渊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些挨了喝骂鞭打的军士虽然先后起身肃立,恭敬施礼,但待他从面前经过之后,众多军士却不似以往那般战战兢兢,他们侧目凝视,眼中也已流露出仇视与狰狞之色......
直待王渊与城楼愈发临近之时,他觑见苗傅与另一员军将从门楼里踅将出来,也引着两彪军士前来迎候。王渊觑见苗傅身边那员军将形貌时面色变得更是阴沉,同为御营下辖的都监官张逵,这厮按钧旨本来应去督管于州桥一带巡弋的禁军部曲,竟也敢偷懒放闲,也不看看这是甚么时候!
苗傅、张逵也看见王渊面色不善的直奔过来,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流露出狠戾狰狞的笑意。而直待他们两个假模假式的躬身施礼之际,王渊怒气冲冲的直奔到面前,并指着苗傅、张逵二人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这两个腌臜厮!平素到也罢了,长着的那对招子须也不是瞎的,齐贼兵临城下、将至濠边,你们却仍是这副鸟样!你们却又如何敢如此松懈怠慢?本官也早有令在先,故违我法令者,定依军法治之,决不轻恕!张逵,你不督管南面州桥,却在此处厮混做甚,却是仗着谁的势要,敢违背俺的将令!”
然而王渊正骂着,却又见张逵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狰狞怨毒之色竟也已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非只是张逵一个,如今御营众部军将当中,有不少苗傅也算知根知底的同僚经过暗中密议后决定一并举事,也全因他们对上官王渊的怨恨日益加深,早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王渊这厮,当年在熙河路地界时还自顾吹嘘轻财好义,能与部下将士同甘共苦。可待当初这厮因征讨江南方腊有功得擢升封赏之后,金人南侵之时有机缘转调至京畿军司,巴结权宦专横跋扈,也变得愈发损公肥私、唯利是图,也再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咱们行伍军将,只得把一身本事卖于帝王家,本来无法转投他处,也就只得在你帐下忍气吞声,可这天下可不止宋朝一个皇帝,如今既能转投齐朝捎带立下大功,得受重用,俺们众兄弟又何必再觑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如今的王渊的确把大多精力全放在巴结官宦权贵,愈发骄奢敛财,御营众部不少将官对他吃独食,作威作福,反倒怠慢了麾下众部将士,尤为关键的是本来都是资历与功绩半斤八两的同僚袍泽,对王渊因攀权富贵才得以扶摇直上,倒骑在众将头上专横跋扈的嘴脸也早已是嫉恨积怨久矣,时至今日,积压已久的怨忿也终于能够爆发开来!
与张逵那对满是忿怨之色的双目对上,王渊先是一怔,随即勃然怒发,再要厉声呵斥之时,旁边苗傅忽的冷笑一声,又阴声说道:“王都统,我等众将,固然不及恁勾搭上内侍权宦发迹,自是谄上骄下,跋扈得狠,如此也还是恁般目使颐令,这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