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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他们,现在还拼命吸血榨干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迫于当前紧迫的中外危机和窘迫的国内政局,圣主和中枢必然要想方设法拉拢山东人,联合山东人和江左人的力量以遏制关陇人在政治上的凌厉反击,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缓和与河北豪门、幽燕豪门、齐鲁世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子贤行刺圣主,结果必然是关系破裂,双方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本来对彼此都有怨恨,这下正好,大打出手,再无回旋余地。
所以说这个离间计太厉害了,这场风暴一旦呼啸而起,不但冀北豪门惨遭重创,还必然累及到幽燕、代恒等整个北疆及其周边地区的地方势力,最终两败俱伤,于是国内外局势对圣主和中枢愈发不利,而笑到最后的不仅有以关陇贵族集团为主的保守势力,还有对中土虎视眈眈时刻准备南下入侵的大漠北虏,由此不难想像它的严重性。
封德彝越想越是“头痛”,倍感棘手。
白发贼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人物,任何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反贼的人都是大错特错,而如今甚至就连封德彝都要问,“宋子贤阴谋行刺圣主”这一重大秘密为何近在咫尺的冀北豪门一无所知,而远道而来的白发贼却知道?白发贼从何得知?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抑或,他在失踪的这些年里,在长城内外暗中布置了大量眼线?
宋子贤就在博陵郡的唐县,正在奔走筹办“无遮大会”以“迎合”圣主,所以冀北和幽燕的豪门世家、地方官府、道场僧尼、汉虏商贾都会慷慨解囊,积极支持,毕竟能够讨得圣主的欢心对大家都有好处。圣主和中枢在回京都的路上,途经博陵,必然要参加这场“无遮大会”以彰显手握天宪的最高统治者们的仁义之心。这时一旦有人袭击圣驾,刺杀圣主,结果可想而知,因此不难想像有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大会的举办者,唯恐筹办过程中或者在大会进行中出现意外。然而百密一疏,意外还是出现了,只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发现这个“意外”的竟然是一个“外人”,一个刚刚从齐鲁千里迢迢转战而来的反贼,这太不可思议了。
封德彝突然萌生了见一见白发贼的念头,但随即又把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弃了。两个陌生的毫无信任可言人坐在一起能谈什么?什么都谈不了,而之前段达纯粹是无计可施了,急病乱投医,才想到要约见白发贼,但好在白发贼的目的也是逼他谈判,所以白发贼主动邀约,而做主谈判的人却是李子雄,原因正是李子雄和段达之间有信任的基础,如果换成白发贼出面谈判,段达能相信其几句话?由此推断,即便封德彝做出“惊人之举”秘密约见白发贼,见到的人也肯定是李子雄,退一步说即便白发贼亲自出面了,白发贼也不会向封德彝透露任何有实质性的东西,见了也是白见。
解铃还需系铃人。封德彝断定,自己没有解决危机的办法,而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和中山刘氏狂妄自大,拿出来的对策极有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若想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危机,还得问计于白发贼,甚至,还得求助于白发贼,否则白发贼为何突然透露这一重大机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封德彝想到了裴世矩。
反复分析、推演和权衡后,封德彝毅然决断,请裴世矩出手相助。现在裴世矩还在行宫,应该还没有动身赶赴西北,因为这趟西行时间长,使命大,要做大量准备工作,不可能说走就走。
封德彝当即伏案疾书,围绕着白发贼,把上谷战局的急剧变化和突如其来的博陵危机做了一番详细的述说,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强烈的暗示,白发贼就是当年的那个关键人物。
这个秘密一旦暴露,必然牵扯和连累到裴世矩。裴世矩的政敌太多,之所以屹立中枢不到,依赖于圣主对他的信任,而一旦信任危机爆发,裴世矩个人的身家性命是小事,国防和外交大战略正在进行的调整、修正和执行工作必遭重挫,圣主和中枢所面临的危机会越来越大。
为防患于未然,裴世矩必然未雨绸缪,必须牢牢抓住主动权,而当务之急是,立即求证白发贼是否就是当年的那个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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