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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便哭成了泪人,各自扯着陆飞不撒手,黑子更是热血直顶脑门,县太爷都不惜命,自己一衙役又何惜此身,自请他回去接应,陆飞不准,都是爹生娘养,谁的命都是命,这些人都是跟自己出来的,要玩命也得自己去,当然了,没有身份贵贱之分的概念让陆飞提前了几百年,却在此时此刻把黑子芸娘等三人感动得热泪满面。
架不住陆飞绝决的坚持,黑子只得扶起芸娘和凌丫头同乘一辆马车,生离死别在即,凌丫头肝肠寸断,晕倒在芸娘怀里。
望着马车离去,陆飞卸下另一辆马车,打马回转,长吸一口气,玩命去了。
众匪一听官军来了,顿时一惊,惊恐的四下张望着,赵班头见有机可乘,瞅了个空档,催马冲出了包围圈。
两人一朝面,急勒缰绳,赵班头见是老爷,急道,“老爷,您怎么回来了,快走”
陆飞望了一眼他身后,“大眼和把式呢?”
赵班头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众匪,道,“大眼死了,老爷,快走,别让他白死”
陆飞咬牙怒目,调转马头,两人扬鞭而去。
众匪这时才发现,哪有什么官军,那头领暴跳如雷,一挥猎叉,“追”
两匹马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工夫便将身后的土匪甩得远远的,没过多久,已经赶上了黑子。
黑子一见老爷回来,大喜,三匹马夺路狂奔,急急如丧家之犬。
前方树木越来越稀,山口就在不远处,陆飞大叫,“冲出山口就安全了,驾!”
就在此时,前方一棵路边的大树轰然倒下,横在驰道上,拦住众人的去路。
三人急急勒马,还不等陆飞看清楚变故,从树林中瞬间便冲出一堆手持刀枪棍棒的人,把个陆飞等人围得水泄不通,足有三四十之众。
陆飞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这次真的交待在此了,这地叫什么,对,鸡笼山,哎,五品知县竟然葬身在这么个荒山野岭,算了,青山处处埋忠骨,好在此处也算山青水秀,还有一对佳丽共赴黄泉,老天还不算太对不起自己,对了,这群土匪会帮我修个坟头吗,听说土匪杀人后那都是抛尸荒野……
正在陆飞苦恼时,十几把利器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赵班头遍体鳞伤,失血过多,一见老爷逃生无望,气血上涌,晕落马下。
“下来,跑,往哪跑,滚下来”耀武扬威的土匪晃动兵器指向陆飞叫嚣着。
陆飞自知必死,心中倒是很坦然,看了一眼跌落在地的赵班头,没动,淡然道,“你们无非就是求财,放我们一条生路,随身之物全归你们”
一土匪嘿嘿一笑,“哟,小子,挺识相啊,早它吗干什么去了,迟了,花钱买路天经地义,看在你还算有几分义气,留你们个全尸吧”
“不留,俺要将他碎尸万段,让,让俺过去”众匪外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刚才与赵班头拼杀过的土匪追了上来,那头领气急败坏,杀气腾腾的挤到陆飞身边,一伸手将他扯落马下。
小头领扯着陆飞的衣领对众匪道,“它娘的,老子正经八百找他借两钱花,他吗的不识抬举,还伤了我好几个弟兄,你,还你有,把他给我拉到后山,剁碎了喂狼,还有这个也拖去”他踢了踢晕厥在地上的赵班头。
黑子早就被人一顿爆打,此时正有气无力地被人踩在地上,他一听要杀县老爷,想挣扎着起来,得到的却是更重的踩踏。
有两名土匪上来拉陆飞,陆飞苦笑一撇嘴,讨饶可不是一个县太爷能做的事,他挣了挣,道,“如果非要我死才能泄你们心头之愤,那就来吧,众位都是啸聚绿林的好汉,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这些人的县太爷,他们只是听我的命令对抗众位好汉,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他们走,除了我这条命,我再逢上白银万两,如何?”
众匪一听,具是瞠目结舌之色,怪怪,开口就是一万两,运气不小呀,一不溜神劫了一财神爷,不过除了惊讶之钱,众人还有些怀疑,这人从上到下哪里也看不出来能一出手就拿出万两钱财呀。
那小头领哈哈一笑,“俺说什么来着,这天地下的官就没一个好东西,这么多银子,那定都是不义之财,贪来的”
众匪一听这主是个官老爷,都不禁多看了几眼,有人嘟囔着,“二爷,这这是个啥官哪,大吗?”
那小头领一拍他脑门,“管他呢,落在老子手里一品官也就一刀的事,嘿,俺和你们说呀,今天哪,不光发财,知道这马车里有什么吗?嘿嘿,女人,他娘的,老子上一次都忘记见女人是哪辈子的事了”
众匪一听有女人,眼睛顿时大了一圈,齐刷刷地盯着车帘子,伸长了脖子,能抢到女人可比抢银子劲头大,自从在这占山为王后,周围十里八村的,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都没几个敢打这过的,今天真是人财两得,只是不知道这车里的女人是老是少,不过这年头,哪有当官的出门带上黄脸婆的,想想都让这群土匪垂涎不已。
有一名土匪趁人不备想伸手去掀车帘子,那小头领一脚踢开他,瞪眼道,“娘的,俺还没瞅呢,去去,半年了,头一次见娘们,躲躲开”
那土匪手一哆嗦退开一旁,嘟囔着,“咱当家的不也是女人嘛,你不天天见”
小头领手一叉腰,“她,嘿,你见过赤手空拳弄死一头老虎的女人嘛,那也算女人,长得跟天仙似的咱也就当她是一爷们”
小头领说完这话忙向四周看看,好像生怕他在背后说当家的坏话被正主听到。
众匪哄然大笑。
陆飞见他们扯得没边,又一个个色心大起,他恨不得一口将这群土匪连毛吞下,出门没看黄历呀,怎么偏偏就落到他们手里了。
“你……”陆飞张口想说话。
那头领反手一拳打在他脸上,“俺不想听你废话,钱俺要,娘们俺也要”说着他便伸手去掀车帘子。
“啊!”在车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芸娘和凌宁一见车帘被人掀起,吓得是花容失色,惊叫起来。
可这头领也就是这么打眼一瞅,扯着车帘子的手却僵住,那贪婪邪恶的脸上,迅速爬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几分惊恐。
有几名土匪也挤着脖子去张望,笑着问道,“好看吗?咋了,你看到鬼了?”
小头领哆嗦着嘴唇,半天才挤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字,“当……当,当……”
众人不明,有人一把扯落车帘。
就在车帘被扯落的这一瞬间,原本那哄笑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陆飞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咋的,就我这两红颜知己能把杀人越货的土匪吓成这得性?他瞅了瞅芸娘和凌宁,纳着闷,这不挺好看的嘛!一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有几个胆子小一些的土匪已经转身朝林子里跑,边跑边喊,“当家的,鬼呀,鬼呀,当家的”
没多大工夫,围着陆飞等人的的几十名土匪已经跑得没了影。
“这算怎么回事?”陆飞喃喃自语,望着飞奔而去的众匪,一头雾水,走向马车,马车上的两女人着实被吓得不轻,脸色早已变得煞白。
陆飞跳上车,芸娘一时之间也忘却了男女有别,一头扎进他怀里,那娇弱的身体还在一阵阵颤抖,呜呜咽咽的抽泣着,“小飞……”。
凌宁也是心有余悸的伏在他的肩头,“大人,他们还会回来吗?”
陆飞拍了拍两人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个声音,“远来之客,请报上姓名,在何处为官?”
陆飞听得真切,哟,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些呀,他现在也不惧,连个女人你们都怕,就这胆子也敢出来学人打劫。
陆飞站了起来,一拍胸,“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现任安庆府,宿松县,五品正堂,陆飞”
林中没声了。
土匪没了,陆飞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要是一回他们又折回了,那可完求了,安慰完两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他便将晕迷不醒的赵班头和鼻青脸胖的黑子带拉带扯的扶上马,芸娘简单的看了下赵班的头伤口,都是皮肉伤,虽不治命,却有失血而死之虞,得马上进城找朗中医治。
听到大眼身死的消息,黑子痛哭不已。
陆飞看了看来路,悠悠道,“大眼兄弟,老爷对不住你,你的家小我会照顾到底”
快速的收拾一番,只拿些随身之物,将赵班头驮在马背上,陆飞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搀着黑子,芸娘和凌宁紧紧相随,绕过倒在路上的大树,朝山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