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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挥手喝道,“走远点走远点”
陆飞听到前方的骚乱声,见是一群叫花子,也是一皱眉,想在他的治下怎么能出现这么多要饭的,这事得从他之后断绝,想着他便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突然,这群小叫花子们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说宿松,道宿松,宿松本是财如松,自打来了小知县,土匪闹哄哄,小知县,脖子长,不务正业敛财忙,小知县,脸皮厚,独占花魁闹青\楼,座山顶上匪婆留,如此当官不如回家放黄牛”
这听一出,满大街的人都听见了,本来还是热闹一片的街面,立刻便变成鸦雀无声,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叫花子身后的陆飞,如此公然地骂县太爷,这下有好戏看了。
顺口溜一遍又一遍地从小叫花子们的嘴里传出来,陆飞也听得分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道,“小知县,这是在说我吗?我脖子不算很长吧,芸娘,你听听,他们喊什么呢?”
芸娘站在他身后,涨红着脸,她好不容易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却没想到竟然被人当众编排起来,一时脸涨得绯红,嘴唇上露出一行牙印,一行眼泪忍不住的夺目而出。
被新奇事物包裹着的凌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芸娘的脸上突然挂了泪,忙扯了扯陆飞的衣服,“大人,宋姐姐她怎么了?”
陆飞转身一看,明白了,叫花子的话伤了芸娘的心。
大街上的百姓一言不发,有的再替这些小叫花子担心,当面指责县太爷,这可是以下犯上,少不了要打一通板子,也有的在暗暗替县太爷鸣不平,自从县里来了这位年轻的知县后,虽然日子有惊有险,但县太爷出的一些新民政还是让他们得到了好处,至少不会再有衙役敢当街打人,也没有压死人的放屁都要交税的事,怎么说这县太爷还是功大于过的。
小叫花子们边走边喊,喊得一次比一次通顺,好像成心要让围观的人都记住似的。
陆飞没有去喝斥那么些叫花子,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芸娘的肩膀,“丫头,扶宋姐姐回县衙”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街头小叫花子们的流言顺风早已传出了好几里了,当陆飞三人回到县衙的时候,门口站岗的衙役也正在谈论这一话题,都在琢磨着怎么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好歹的叫花子。
芸娘的出身被人再一次挖了出来了,落荒而逃地回了县衙,一个个默默在站在后衙花园的鱼池边,出神地盯着那几尾游动的小鱼。
在这个讲求出身门第的年代,名声超越了生命的价值,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胜过一切的东西,少不了有人感慨,人生自古谁无死,要留清白在人间。
凌宁和陆飞站在花园口静静地关注着,陆飞对芸娘多少也是了解一些,这些流言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一时之时她难以面对,芸娘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比旁人更坚强,有时候连陆飞都自愧不如,当初她家逢巨变,转眼之间从一个官家大小姐伦落成青\楼卖笑女子,这种打击不是谁都能应付得了的。
凌宁本是心性纯良,不喜与人争斗,自己能从一个乡下丫头来到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县衙中生活,过上了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日子,还有个和姐姐一样关心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这一切都是陆飞给她的,陆飞不开心,她也会跟着一同黯然失色。
凌宁看得出来陆飞对宋家姐姐的关心和内心的愤怒。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便也安静地陪在他身边,陪她一起忧心。你快乐我陪你一起快乐,你不开心,我也陪你一起不开心,这是凌宁最纯真的关怀。
李顺和赵班头从前衙走了过来,他们也听到了这个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心中气愤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派人出去把那群叫花子给拉到大堂上来痛打几十大板才能泄心头之愤。好在李顺心思深一些,太冲动不是好事。还是先问过县太爷再说。
李顺小声地在陆飞身边道,“老爷,您站了不少时候了,不如去花厅坐会”
陆飞缓缓地转过头。盯着李顺,眼中闪着怒不可遏的光芒,一把把李顺给的肩膀给揪住,狠狠道,“你说,你凭良心说,从打我上任以来,我睡过一个安稳觉吗?我拿过老百姓一两银子吗?我做的事有哪一样不是先考虑百姓的得失,当初张参将带兵入城祸害百姓的时候。我都是拿命在和他争,为了能帮大赛湖两岸的百姓减轻渔租负担,我沿湖跑了上百里。鞋都磨破了,为了能帮城里的商户减轻重税,我不惜得罪上上下下的人,办了汪县丞,为了全县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费了多少心思。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竟然是要我回家去放牛。为什么?”
赵班头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拱手道,“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着人去将那群叫花子给绑过来,宵小之辈也敢以下犯上,太放肆了”
李顺伸脚轻轻踢了踢赵班头,焦急道,“你少说两句吧,还怕事不够大,老爷,您先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没那么简单”
陆飞竟然心中有杀人的心思,但还没有莽撞到去同几个叫花子发生言语之争,只是这份委屈压在他心中难以发泄出来。
凌宁也上前扯了扯陆飞的衣服,“大人,丫头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你在江家湖为老百姓做的事,丫头和姐姐都看到了,你是真心帮我们这些人的,没有大人您就没有丫头的今天,山上的人也没有再世为人的机会,丫头不相信这些闲话,一句也不信,即使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丫头永远都相信大人是一个好官,一个好人”
陆飞听着凌宁的和声细语,不禁心中升起一丝羞愧,自己的表现也太差劲了,她都能看得开我还能什么想不开的,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的怎么的吧,做好实事才是正经。
一转眼的工夫,陆飞已经转怒为笑,松开揪住李顺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这不是冲你,只是一时心不顺”
李顺拱手道,“不,老爷,让老爷背上这些流言蜚语,是我们这些人没有尽到职责,你有气尽管冲我们发”
陆飞一笑,“没事了,赵班头,告诉衙门里的兄弟,不准因为这事出去找事,更不能随便抓人”
县太爷发了话,赵班头只能从命,转头仍是一脸打抱不平的样子退在了一旁。
陆飞虽然可以不去多想这些流言,但芸娘他不能不安慰,这些话传到陆飞的耳朵里,顶多是气愤一阵,对芸娘可是伤害太深。
正当陆飞要过去开导芸娘一番的时候,芸娘却正朝花园门口缓步而来,脸上好像没有先前那么失落,反正是有些轻松。
芸娘也不是那心眼小的人,自小家教良善,知书识理,明断是非,流言是对她打击不小,可还没有蒙住她的心智。
凌宁跑了过去,拉着芸娘的胳膊道,“宋姐姐,我们村里有句俗话,传闲话的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太往心里去”
芸娘笑了笑,摸摸凌宁的脸,走到陆飞边上。
陆飞安慰一笑,“芸娘,丫头说得对,几事想开点,外人不明事,可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那些经历都是不得已的,没人会怪你,也没人因此就看不起你,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那个冰雪聪明,家世清白的好姑娘”
原本陆飞还以为芸娘定是要伤感一阵,却没想到芸娘只是微微一笑,“小飞你不用担心芸娘,芸娘没那么不堪打击,相反,我高兴,听到你刚才的话。我很高兴,其实刚才我站在那是在想着怎么安慰你,怕你因为愤怒犯糊涂。现在好了,大人你想开了,这是全县百姓之福”
陆飞十分欣喜,“我就说嘛,别看你是女人,气量还是有的,好”
芸娘又道。“不过凌丫头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传闲话的人自身也非好人。这些流言来得突然,好像也就是从今天传出来的”
陆飞也在琢磨这事,要说一个官当得好不好,有流言也应该是渐渐而起。怎么会一天之内就传遍全城,弄得人尽皆知,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你的意思是?”陆飞问道。
芸娘走了几步,低头呤背着,“说宿松,道宿松,宿松本是财如松,自打来了小知县,土匪闹哄哄。小知县,脖子长,不务正业敛财忙。小知县,脸皮厚,独占花魁闹青\楼,座山顶上匪婆留,如此当官不如回家放黄牛”
芸娘念了一遍,停顿了一会接着道。“这几句顺口溜读起来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就算是不识字的人听几次也能记住,语句虽然平实无华,但这不可能是一个小叫花能说出来的,句句都押着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