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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法院正式释放苏大富。
晚上,亲戚朋友为苏大富接风、洗尘、去晦气。
三个月的看守所生涯,苏大富消瘦了许多,原来的150多斤的人,现在瘦了一大圈。
饭局才刚开始,他已经红了眼眶,举着杯子敬大家:“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现在我苏大富何止是穷,已经赔的倾家荡产。出了这么多事,亲戚朋友能不嫌弃还这样帮衬的,我到死都记得大家的恩情。”
原本喜气洋洋的包间里,大家一下子都沉默起来。
伤感的气氛立马升了好几个等级,苏恩姑姑和两位姨妈开始哭。
桌上其他人都跟着唏嘘。
姑姑给苏大富斟了满满一杯的酒,对弟弟说:“大富,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们,是你这个女儿。恩恩这几个月跑遍了公检法各个部门,背了几千万的债,想尽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才把你保出来的。”
苏恩抽噎着摇头,“哪有老爸给女儿敬酒的?”
苏大富红着眼也没勉强,开始拿手挡住脸哭,“都怪我没本事,一大把年纪吃了个闷亏,连累女儿也要跟着我受苦。”
众目睽睽,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哭得泣不成声。
苏恩姑姑拍着弟弟肩膀安慰他,互相打气:“没事啊,出来了就好,咱们东山再起,东山再起。”
服务生开门过来上菜时,就看到包间里的人已经哭成了一片。
泪腺发达的哭包苏恩今晚却是哭得最少的那个。
看到爸爸哭,她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太多,她每一天都过得忐忑不安,连晚上做梦都在想着怎么借钱。
现在事情终于解决了,一直沉甸甸的心却像忽然间无所适从。
*
沪城。
聂慎远刚从西藏回来,医院里部分工作又要做交接,又有分配的科研任务下来,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下午上班前,他才完成一台心脏支架手术,午餐都没顾上。
从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迎面碰上许祁,许祁冲他挤眉弄眼:“师父,你爸爸和后妈过来了,就在你办公室等着呢。”
聂慎远回去13楼办公室,果然看到聂父坐在沙发上,旁边傅瑜也在。
张秘书已经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摆在茶几上了。
“爸,怎么忽然过来了?”聂慎远边问边挽起衬衫袖子。
父子俩关系常年冷淡,通常见了面也无甚话题可聊。
傅瑜先笑着开口打圆场:“今天你爸来这边检查身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正好顺路,就上来看看你。”
聂慎远当然不信,冷淡说:“我下午还有门诊,有事说事吧。”
聂父皱起眉,叫住儿子说:“坐下!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今天我过来,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老六,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总得听一听。”
聂慎远动作一顿,这才在旁边坐下。
“还是我来说吧。”傅瑜心想这话还是女人来说比较合适。
聂父点点头,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他和这个儿子一向不对付,三言两语又要吵起来。
傅瑜开口,“慎远,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你爸去参加市政府组织的工商联谊酒会,碰见韩市长。韩市长你知道吧?他女儿对你有些好感,说以前你给她看过病,韩小姐回去就记住你了,不过碍于你当时已婚就没后话。”
聂慎远听出话里的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聂父道:“老六,这事你好好考虑。这姑娘剑桥大学毕业,27岁,精通四国语言,人也漂亮稳重。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人选。最重要的一点,你大伯父这两年官场不顺,如果能拉拢韩市长过来,以后对整个聂家来说,都是好事。”
“不错的人选?”聂慎远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半晌才从抬起头,“别说市长,就算是国家主1席的女儿我也没那个意思。”
聂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