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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三年前。
再一次被同学们当众笑话了的裴然有些挂不住脸,回到宿舍后趁着只有他跟萧禾两个人,就一脸严肃地对他说:“萧禾,以后你在外面不要再叫我‘小然’了,听起来像在叫女孩子,每次别人听见都要笑。”
萧禾:“……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就叫‘裴然’啊。”裴然皱着眉头道,“你看我早就不叫你‘小禾’了,都是叫你‘萧禾’,虽然你的名字这两种叫法没太大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萧禾低头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裴然没有听清。
萧禾却没再重复,只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那么叫你了。”
裴然愣了一下,刚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萧禾眼中闪过一抹寂寥,但是眨眼就不见了,让他怀疑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多问一句。
萧禾对他笑了笑,“没事……”
裴然:“那就好……”
……
两周前。
萧禾躺在宿舍的床上,看到裴然在接过言小有的一个电话后就有些心事重重地坐在一边。
“老师怎么了?”他问。
裴然看看他,叹了口气,“应该是又胃疼了。他最近经常这样,让人担心啊……”
萧禾的心头有些酸涩,他不是不担心言小有,事实上他对言小有的关心可能都不比裴然少,但他却不愿看到裴然为另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萧禾头疼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床头的裴然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要出去?”萧禾硬撑着打起精神问。
裴然嗯了一声,对他说:“我还是不放心老师那边,他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我得去看看。”
萧禾心里一紧,忙问:“可是你不是说今晚会陪我……”
裴然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会尽早回来的。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晚饭我做好放在冰箱了,你等饿的时候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或者如果你想吃别的也可以叫外卖。”
萧禾轻轻咬了下嘴唇,偏过头说:“你就那么关心他……”
裴然不由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就有几分尴尬地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尽一名助教的义务。这门课当初老师只设了我们两个人当助教,本身就比其它课要少,答疑的任务也重,如果我们俩都不去上课的话就只有他一个人解决那么多学生的问题,我觉得过意不去——”
“可你今天不都请假了吗?”萧禾的声音忽然大了些。
裴然不禁微微蹙眉,沉默片刻才对他说:“请假的时候你不是发烧发得很厉害吗,可是今天你发烧已经好多了,按理我就应该去。萧禾,你应该能体谅的。”
“我……”萧禾默默看着他,忽然害怕那双眼睛里会出现失望的神色,他便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小声道:“抱歉……我刚才有些犯糊涂……你去吧,好好帮忙答疑。”
“好的。”裴然总算松一口气,又替他把被子盖了盖好,站起身道:“那我走了,你睡一会儿吧。”
“嗯……”萧禾目送他出门,然后轻轻翻了个身,将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完全盖了起来。
即便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哭的时候也不想被任何事物看到或听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受不住心里的难过了……
……
昨晚。
萧禾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言小有竟然还愿意原谅他。
在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又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盼,他竟然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言小有的这种宽容,对萧禾来说比直接骂他一顿甚至打他一顿都要让他难受。
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
而且,难道他对他好,他就可以坦然接受吗?
难道他真的可以在自己的导师和裴然面前伪装得□□无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继续扮演他们心目当中那个单纯善良的萧禾吗?
萧禾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或许曾经想过要伪装,但是现在他认为自己装不出来。
他不能再继续欺人欺己,是他做的他无法否认。即便言小有肯帮他向所有人隐瞒,但他自己至少需要给言小有一个交待,给裴然一个交待。
萧禾想起言小有对他说过,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要勇于承担责任。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而裴然……
萧禾想既然连言小有都能够原谅自己,那裴然说不定也可以……
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会理解他的……他会包容他,并且继续接受他……
萧禾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希冀,在这天晚上,选择对裴然坦白。
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裴然的震惊在萧禾的预料之内,裴然的愤怒也在萧禾的预料之内,但是裴然的失望,虽然在他预料之内却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萧禾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曾经最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最让他感到踏实的人,如今他却不得不远远地逃离。
他无法面对裴然看向他时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眼神。
他更无法接受亲耳听到裴然对自己说:萧禾,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变了吗?
是变了吧……他早就不是十六岁时最初跟他相识的那个少年了。
这些年来,因为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他给自己的伪装套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的心事埋深了一寸又一寸,他把自己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让自己活得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可是结果呢?
结果他依然得不到他的心……还反而让他对他产生失望,产生厌弃……
萧禾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
他昨天几乎是下意识地再一次来到西山,再一次避开人群找到裴然第一次说要让他给自己当老婆的那个地方……
破旧的亭子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等待开发翻新的木屑砖瓦遗迹。
好像连同曾经的感情也一同变为一堆惨不忍睹的残垣断壁一般。
萧禾想哭,又欲哭无泪。
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忍到心里只剩下疼,却丧失了哭的能力。
他任凭自己随意找了块石头靠着坐下,山里夜间凉风刺骨,他只穿了件单衣却也不觉得有多冷,只是身体越来越僵,头越来越沉……
说不定就这样一直在这里睡过去了……
萧禾在意识模糊时想道,裴然会不会来找我?
能不能,哪怕只有一次,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看到我不见了,你会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