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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另有部下道:“别想了,咱们又没福寿膏。”年斌沉声道:“闭嘴!这等事体,是尔等可以随便议论的!
喝住了部下,年斌心中却道,没福寿膏又怎么了?日本人能卖!日本人靠不住,自己就不能在朝鲜种·在山东种?北方本就有种罂粟的,只要搞来熬制方子,哼哼……
船队几乎丢了个干净,可思路这么一通·年斌再无半分沮丧,血火的战场他打不过范四海,鸦片却是另外一个战场。至于父亲关于朝鲜的交代,自己虽然倒霉了,可朝鲜水师完蛋,李光佐一并倒霉,反而是绝佳机会·就看在汉城的左未生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三道水师覆灭!?李泰参失臂,退守釜山,海寇正一处处清理沿海炮台!?”
景德宫,李第一次在李光佐面前显露真情,震惊、恐惧、愤怒,各种情绪裹在一起,全都抹在了脸上。而逼视李光佐的目光更如钢刀,似乎要将李光佐劈成两截。
他之所以甘愿受李光佐扶持·甚至容忍年羹尧水师入朝鲜海域,就是存着摆脱大清,自立为帝的雄心。为此要冒的风险·他都有所预料。
可没想到,先是鸦片入朝鲜,再是英华“海寇”入乱。第一次是打跑了,现在卷土重来,把三道水师一扫而空!战船毁损三十艘,官兵死伤两千,被俘数百,三道水师统制使李泰参重伤。
“海寇”还通过释放回来的俘虏称,不久后就有英华天使到朝鲜来问罪,追究朝鲜勾结年羹尧劫掠商人财货的罪行·这个消息让李百味杂陈。他本是盼着英华使者来的,却绝不是这个时候,绝不是如此来意。
他本下意识就怒英华欺人太甚,天朝上国,竟容商人卖鸦片入朝鲜!可接着又觉得这定不是英华的错,不是圣道皇帝之意。都是李光佐的错·这些事,都是李光佐上台后才出现的······
“领议政,如今要怎么办?”
李恨透了李光佐,语带讽刺地问。你去全罗道时,不是说禁鸦片手到擒来么?你举荐族兄当三道水师统制使,不是说乃李舜臣第二,绝不容海寇侵掠么?你引年羹尧水师入境,不是说绝无后患么?你许下的事,到底办成了几桩?
李光佐在顺天挨了一炸,伤到了肺腑,身体很虚弱,嗓音显得无比空寂:“只是海寇作乱,上不了岸,大王勿虑。”
蓬的一声,李砸了小案,挺身而起:“勿虑!?天使来了,你要怎么办?我朝鲜要怎么交代!?你说啊!”
一时心切,李直接唤出了“天使”二字,李光佐眉头一挑而散,再低头作请罪状。
训了李光佐一顿,李没掌住政务,只能由李光佐自己去安排对策。
回到寝殿,李就觉度日如年,想有所动,满朝都已被李光佐控制,不敢轻信他人,暗中招来黄远,着他在外面打探李光佐的行止。
第二天,黄远回报道:“大王,李光佐昨日出宫后,就直奔商原君住处去。”
李抽了口凉气,商原君是他六弟延龄君李的养子,今年十七岁,从法理上讲,如果他死了,商原君继位的可能性最大,这李光佐想干什么?
“以小臣愚见,李光佐狼心贼子,又有年羹尧撑腰,已箭在弦上,大王若不出手,可要追悔莫及!”
黄远涕泪横流,自李光佐任领议政后,大肆诛杀老论派政敌,黄远这个没落的勋旧派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李无力地道:“他、他怎么敢?他怎么会?”
黄远道:“李光佐心中只有朝鲜帝业,至于皇帝是哪位,他怎么会在乎!?”
李呼吸急促,脑子转了好几圈,忽然有所醒悟。
李光佐多半已搞明白自己的立场,害怕自己跟英华相连,坏了称帝大业。朝鲜不管是继续效忠大清,还是转投英华,都不可能摆脱藩属地位,只有靠年羹尧才能自主。
原本李也是这想法,可现在却开始打起退堂鼓,他实在害怕面对英华天使的问责。而李光佐觉出自己有了“异心”,不惜转而扶持新王。
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他有年羹尧撑腰啊!
“让我想想……”
李五内俱焚,他忽视意识到,决定自己生死,决定朝鲜存亡的关键时刻到了。
黄远凄声道:“大王!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咬牙道:“也罢,召城守军统制使崔成性进见,莫走漏了风声。”
圣道十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掌握着汉阳最大最可信一股武力的崔成性入景德宫,跟李所要求的悄悄进见不同,崔成性大摇大摆,带着数百兵丁入宫。
来到已惊得浑身麻木的李身前,崔成性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再手一招,部下将一颗人头掷在了地上,正是黄远,呲目咧嘴,死前似乎跟李一般,惊骇欲绝。
“此人蛊惑大王,祸乱朝鲜,臣奉领议政之命,诛杀逆贼!”
崔成性眼中还带着一丝不忍,但言语有力,显然心志已定。
“你可是世代受我王恩之人,你才是叛乱!”
李愤怒地叱责着,崔成性却只跪着,不再开口。
“大王,王恩再深,总比不过朝鲜的道统,朝鲜的帝业。”
一个清人从兵丁中现身,却是左未生。
“大帅不日将亲至朝鲜,与大王结成亲家,还望大王不要坏了我们两家之谊······”
左未生冷冷说着,李浑身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