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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劫,隐约觉得女儿有些变化,不似往日开朗,心中微沉,低头问道,“你继母进门后,处得可好?”
说起她柳雁便高兴,“娘亲对雁雁可好了。”
柳定义追问,“那怎的比往日闷了许多?”
柳雁不想他担心,更因还未克服心中恐惧,不愿告知,抬头嘟嘴,“还不是因为那三个小孩的事。”
柳定义哑然失笑,明明她也只是个豆大人儿,反而像大人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是孩子,这底气像极了他。
回到屋里,房里并不显得冷清,微微带有女子才有的香气,不似军营都是粗糙汉子的酸味。走进里面,桌上也放有绣盒,里头有几块未绣成花纹的方巾。环视一圈,物件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他走时什么样,如今也是。只是那绣的花,竟是荷花,各式各样,都是荷花。只是看着,便扬起唇角。
仆妇在旁说道,“太太去了李府赴宴,已经派人去请,约莫很快就回府了。”
柳定义倒不急着见她,反正迟早会见着。赶路回来,十分疲乏,去沐浴洗漱后,就倒身睡下了。
李墨荷在李府做客时见各府下人进出后,宾客间突然议论,一会才知原来是柳定义领军凯旋,百姓相迎。只是酒宴已开,不好立刻回去,免得众人觉她行事轻佻,很是迫不及待。
快日落时脱身归来,府里气氛却并不热闹,问了管家,才知是柳定义的好兄弟去世了,不许宅里的人喧闹。
一回来便知道这消息,李墨荷不知该怎么同这夫君见面,又该说些什么,只好偏头问宁嬷嬷,“二爷那边……”
宁嬷嬷说道,“如常就好,二爷不喜旁人聒噪,也不喜闷头乌龟。”
李墨荷不知为何想起柳雁,忍不住笑笑,“我看雁雁就总是不停嘴的,但听说二爷很疼她。”
宁嬷嬷微微笑道,“对女儿总是不同的……太太别嫌奴婢话里有刺,二爷对原来的二太太感情颇深,要不然也不会丧偶多年正室的位置都空着。”
李墨荷早已想通,再想不通便是个傻子了,“我明白,我不过是因这张脸才能入柳家门罢了。”
宁嬷嬷服侍她大半年,也知道她心不在富贵家,也不是想攀枝的人,心中惋惜,劝慰道,“太太就当做是缘分吧,京城那么多人,天下的人又那么多,怎偏您生了这么一张脸,又让不常在京城的二爷瞧见。而且七姑娘是个傲气的主,跟您却十分投缘,这都是天赐的缘分。”
接连两句缘分,李墨荷也不愿去想,日子总要过的,难道这个时候她还要糟心这爹妈给的脸不成。
到了房门前,下人说柳定义在里头,但不知他睡下了,李墨荷便直接进去,可屋里却没见着人。想着难道下人看漏了,柳定义已出去?不过至少不是一见面便是两人独处,也是好事,不然未免太尴尬。
想罢准备换鞋再洗个脸,谁想这软榻刚坐下,背后就像冒出一座山,惊得她拔下簪子就往后转身,蚊帐飞卷,直接指住了那人鼻尖。
柳定义睡得昏沉,旁边突然有人坐下,在军营养成的警惕一时不散,捉了那手就往里折,用力扣下,等看见拖入帐内的那张脸时,急忙松了手。
李墨荷差点没疼晕过去,满额冷汗,勉强看清那人,也顿住了。这脸跟柳四叔的脸太像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强撑起身,颤声,“二爷?”
柳定义可没想到第一回碰面就将她的手给折了,应了一声就探身查看她的伤势,手腕那都被他掐出淤青来,“药箱在哪?”
李墨荷痛得无心跟他寒暄,“桌子左边第一个箱子。”
柳定义直接下地,赤脚快步走过去,拿了药酒过来,给她搓伤处。
摩擦在手腕上的手能明显感觉出厚实的茧子,双掌也有些刮人。李墨荷眉头越拧越深,这揉搓的力度简直是把她的手当成面团了。实在受不住了,想缩手,“妾身自己来吧。”
柳定义这才想起这力道是对待同僚汉子的,再看她的手,被自己揉得红了一大圈,这才收了力气,“在军营待久了。”
李墨荷没抬头看他,本来想好的词全忘了,也用不上了。新婚当夜没见着夫君的面,如今头一回见,他又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折断。当初那算他们八字的先生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她的八字利他?颇合?如今看来,分明是八字不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