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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门口的服务生推开了门,林鸳还没走进去便已经闻到了浓烈的烟酒味。因为她来晚了,在座诸人早已是酒过三巡,谈兴正浓。落座八人,除了胡导的助理何玫,其余都是中年男人。
门开的时候,何玫正在被灌酒,见了林鸳好似见了救星:“林小姐来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很快聚集在林鸳身上。包间内空调打得很足,在场众人都只着了单衣,敞着领子卷着袖口,因而林鸳那一身正红的及踝羊绒大衣,虽是娉婷,仍显得厚重了些。
她一面向众人抱歉来晚,接着何玫的话一一问好,一面就着服务生的手褪去了羊绒大衣,这才露出内里的一片式黑色裹身裙,盈盈一握的腰肢与挺拔丰润的上围,与她精描细化了的妩媚眉眼,毫不费力就勾画了一幅美人图。
“好相貌,好风骨。”刘汉正抚掌叹道,“难怪秦总甘愿为美人亲自前来啊。”
“刘总说笑,”秦初自林鸳身后走进包房,不着痕迹地轻轻将她按坐在刘汉正身旁,自己则走回胡导身边落座,“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林鸳,刘总,我是为了来见您一面。”
“哈哈哈,好罢,那是我专程为了见美人而来,这样总行了吧?”刘汉正本已有三分醉,如今美人再侧,醉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刚好够他畅所欲言,“你叫什么?”
“林鸳,”白皙的手指端起面前的分酒器,替自己和刘汉正各斟了杯酒,“来晚了,让刘总和各位老板久候,是林鸳不对,先干为敬。”秦初将她留在刘汉正身边,可想而知再座虽都是投资人,只怕最大头的还是这一位。
刘汉正非常满意美人的态度,毕竟圈子里时时刻刻都有新人出入,有些美而自矜,这种他不爱。他就爱情商够高的,否则,捧她作甚?捧红了好去贴臭脸吗?
他笑眯眯地看着林鸳一饮而尽,转头对胡晟说:“老胡,你看看,这就是差距!刚你的小助理灌了我许多酒,自己可没喝几口,这样可不行啊。”
胡晟早已人过中年,在圈子里说红不红,一线的导演排不上趟,一线的制片不找他。可好歹也拍了十几年戏,有心朝上攀一攀,自然不想错过刘汉正这样实力雄厚的投资人,当下朗朗笑道:“林小姐的豪气圈内闻名,何玫哪里能和林小姐比?”
此话一出,林鸳自然觉得逆耳,面上却不动声色,重新给自己斟酒又去一次敬其余几个投资商。
何玫仍旧是挨个替她介绍“这是豪达实业的陆老板,中升环球的冯老板”,口上半点没落下,可林鸳的目光不经意间同她交会时,却分明在她眼底看见了一种名为鄙夷的东西。
林鸳眸光闪动,心下将在座诸人的头衔记了个清清楚楚,便是之后何玫有心怠慢,她自己也足以独当一面。
等一圈酒敬完,落座闲聊时,林鸳已能分毫不差地唤出对方头衔,时不时还能就着对方的产业情况闲聊几句,无论基金股票,还是冲浪高尔夫,凡是对方提的,没有她应不上的。
一时间,满场的话题都是围着林鸳转,诸人被她妥帖的言谈哄得兴致高涨,只除了秦初和何玫。
自从林鸳跨进包间,何玫替她第一轮介绍完,就再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干巴巴地坐在胡晟的身边,眼见着就连自己老板也“从善如流”地一副被林鸳迷得五迷三道的模样,心下冷哼了声--不愧是深陷各色丑闻的万年配角,想上位真是想疯了。
秦初则是点了烟,只偶尔接几句刘汉正的问话,并不主动开口,烟雾缭绕后一双眸子冷淡无比。
“我在南郊的高尔夫球场下个月开张,”刘汉正握杯的手与林鸳的手指只有几公分距离,“届时请林小姐来站台剪彩,林小姐可有档期?”
林鸳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秦初的脸色,见他并无开口的打算,便按着他之前的吩咐笑道:“刘老板的大喜事,我当然有空。”
刘汉正顺势抬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林鸳白嫩的手背:“那刚好!剪彩过后,一起打一场,活动活动!”
林鸳眼角一跳,心口发堵,喝下去的酒灼灼地顶在胸口,却只是轻轻地抽出手来,重新给刘汉正添酒,语气平静:“好啊。”
又是一番笑谈,刘汉正见林鸳极为配合,三五杯酒下肚,手就搭上了她的椅背,眼看着就要搭上肩膀去。无奈林鸳几次三番好巧不巧在他动手的那会起身招呼其他人,令他几次落空。
林鸳当然知道刘汉正的歪心思,可硬着拒绝自然不行,只能巧妙避开。但次数多了,再巧妙的动作也会漏出破绽,难免惹毛投资人。她原以为秦初会适时地替她拦一拦,却没想到他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即便目光相对,她也没办法从他眼里看出半分情绪来。
终于酒席到了尾声,刘汉正拍着桌面豪气冲天:“老胡,我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那戏女一就定林小姐,一准红!”又摸着他修得极为整齐的髯须看向林鸳,“多少钱我都投,只要林小姐愿意接。”
他这话说得暧昧。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听就知道刘汉正一语双关。接什么?接女一号的角色,还是接刘汉正的好意?
林鸳自然听得明白,忍着喉头一次次上涌的酸气,只假装听不懂弦外之音。
刘汉正词不达意地同胡晟又胡乱扯了几句,最后看向秦初:“秦老板,我今儿来的急没带助理,没想到和各位这么投缘,一不留神喝得有点高……”
顿一顿,他微醺地半眯了眼:“能向你借林小姐送我一趟吗?”
刘汉正的声音不高,带着微醺的鼻音,包间内却随着他的话微妙地安静了一秒。
林鸳原就没怎么动筷子,此刻酒气上涌,只觉得下一刻就要干呕出来,硬生生压着不适没有吭声,伸手取了湿手巾,微微低头掩住唇轻咳了声,余光看向对面一直沉默的秦初。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此刻朝后靠在椅背,一支烟夹在指间,烟尾灰烬已经老长,眼看就要坠下来,他才掸了掸,一截烟灰落进琉璃烟缸里,散成飞灰。
“林鸳不会开车,”秦初将烟头按灭,站起身来一手将椅背的大衣执起,“还是我来送刘总吧。”
刘汉正摆手:“秦总喝了酒,酒驾怎么行?我不过是让林小姐替我拦个车而已,哪儿用得着秦总亲自出马?”说着,醉眼惺忪地看向林鸳,“是吧,林小姐?”
林鸳瞥了眼表,十点半,对这个不夜城而言着实还不算晚,而且酒店大堂也可以替人订车,便爽快地应了:“行。”送走了这尊佛,她也好早些回去躺着,头晕得紧。
秦初的大衣搭在手臂上,动作随着林鸳的话一滞。原想着只要林鸳托辞一句,他就顺水推舟地找代驾,送刘汉正走。完全没料到她竟揉着眉心就站起身来穿外套,倒叫他不好再出声。
林鸳出道以来这样的酒局没见过百次也不下八十次,此刻恰逢酒席散场的时间点,想来刘汉正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套上大衣扣起腰扣,按住心口的恶心,俯身朝他微笑道:“刘总,我们走吧。”
刘汉正起身的间隙,林鸳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口,仿佛听见了什么似的,从包里取了手机按下接听:“喂,孙姨,我这刚吃完,嗯,半小时吧……好……我知道了,拜拜。”说着按灭了手机,恰见刘汉正走到身旁,将手机收回坤包朝他嫣然一笑:“家里阿姨等我回去。”
刘汉正身形歪歪倒倒,面颊上有几分红,眼睛半眯着,眼底却清亮得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林鸳的包:“走吧。”
两人出了包间许久,胡晟费了一番口舌才将剩下的几个投资商的兴致调动起来。可没有了林鸳在场,气氛到底是活泛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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