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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在了无一人的小巷穿梭,文天佑愈发起疑,对方不但身形敏捷,且专挑隐蔽之路行走,转了好几个圈子也未曾停下,似有意搅乱行踪,好叫人瞧不出端倪来。
从白府出来的...会是褚辰么?
不对,以褚辰之能,他会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
文天佑倏然之间,眉峰一凛,一手勒紧了缰绳,摁住绣春刀的手抬到半空,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锦衣卫这个机构有专门的暗号,众人领悟他的意思,个个悄然下马,遂悄然步行之。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天际的亮光,一道道的黑影往前方不远处潜伏了过去。
文天佑在最前面,黑夜中,他的视野极为敏锐,看清了前头那四个黑衣人,为首的两人扛着一只包裹,后两人断尾,行踪规划极为老道有速。
心头涌起一股异样来,他皱了皱眉,顺势就要拔出绣春刀来。
仿佛有种情绪让他等不及去看个究竟。
半盏茶后,那四人总算停下,所处位置是城北护城河河岸,当四人坏事四周时,文天佑再也忍不住,给身后属下使了眼色,随即杀了出去。
谁也没料到会碰到锦衣卫的人,眼下,朝堂里不是正压制着文家么?
四人俱惊,但到底是‘惯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将肩上包裹轻巧的抛入河中,就欲撤走,文天佑眼疾,顺势奔了过来,他适才就是冲着那包裹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握住了包裹上头的
封绳,一拉一扯,卷进了怀里,随即就是一股子苍满的幽香和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
他猛然僵住。
果然没有猜错。
河岸处厮打成一片,文天佑看着怀里的包裹,眸底柔光一片,也心疼得不得了,转念后突增一阵怒意,对锦衣卫的人厉喝道:“统统给我抓住,留活口!”
落在锦衣卫手里,寻死也会成了一种奢侈,他们就是有这种能力,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天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就连褚辰处处护着的人都敢动?还是这样狠毒的手段!
他身子往前一探,跃起后,一路狂奔远离了护城河附近。
隐入一家早就打样的酒楼,文天佑小心将怀里的人拥住,忙不迭的打开了包裹,也不知道有没有吓着?或者被闷坏了?
她坠马后,他还未曾见过她,也不知道伤的如何?傻到了什么程度?
透过窗棂,有稀薄的亮光照了进来,那张令得他朝思暮想的小脸露了出来,还隐隐泛着红晕,她穿着水粉色中衣,青丝如黑色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清浅的呼吸,气若幽兰。
文天佑将指尖探在她的脖颈处,一番诊断才知她并无大碍。
他的指尖微凉,因为生了茧子,略显粗糙,若素不太舒服的在他怀里动了一动,嘴里咿咿呀呀道:“母亲,素素听懂了,您不要再啰嗦了.....”
白灵都会在若素面前提及大量的琐事以及为人之道,她本就聪慧异常,领悟的自然比旁人快,可白灵又念及她乃‘幼龄’心智,难免多说几句,如此这般,若素只觉犹为烦闷的很,入梦十分,
还以为正被白灵拘着‘教导’。
文天佑怕惊吓到了她,忙收了手,耳根子刷的一下火辣辣的灼烫,只见小女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像寻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嗅了嗅,却又嫌弃的放开。
都差点命丧府河城了,她怎么竟是...好梦正酣....
文天佑顺着墙壁慢慢下滑,靠坐在了地面,慢慢的调整了一个姿势,使得怀里的人能睡的安稳些,不过转念一回味,又是啼笑皆非,她就这么贪睡?那般大的动静也没醒?
不一会,外头有锦衣卫寻着文天佑留下的线索找了过来,小声道:“大人,那四人中,两人自尽,一人逃窜,卑职捉住了一人,您此刻要审问么?”
文天佑的目光一直看着怀里的人,他默了默,将人轻轻抱起,放在了四方桌上,这里是酒家,并没有床榻之类的家具,但看着小女子那酣睡之态,也就放心了----她根本就没有半分被吵醒的迹
象。
做好这一切,他又解下了身上的玄色薄料的披风给她盖上,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几息后才察觉到胳膊已经麻了。
前来禀报的锦衣卫对屋里头的人很是好奇,却也一眼也不敢多看,只道:“大人,人已押了过来,您是要回去再审?还是.....”
文天佑自出了屋子,眸底的煞气陡然间腾了出来:“带过来!”
那锦衣卫正欲转身,就听见文天佑在他身后冷肃道:“今夜之事,休要泄露半个字出去!”
“是!卑职遵命!”该锦衣卫退下后,不一会就领人拉着一个黑衣男子过来,那男子脸上的蒙面已被撤去,因差点咬舌自尽,便被锦衣卫堵住了嘴。
这些人都是签了生死契的,替主子办事,一旦失利,便会自杀。
文天佑对这种人极为熟悉,他手底下也有不少死士,更知如何‘对待’他们。
这边动静并不小,可就算是听到了声响的百姓也不会傻到此刻开门出来查探一二,更何况还有锦衣卫的人在场,不逃远就是胆子大的了。
锦衣卫办事,时常会殃及池鱼,这是屡见不鲜的事了。
“知道本官是谁吧?”文天佑清冷的嗓音响起,仿佛在屋内起了一阵回声。
黑衣男子虽不能说话,可眼底流露出来的求死之心出卖了他此刻的恐慌,虽是极力掩饰,仍旧汗滴如雨。
四野俱静,所有人都知道文天佑这种表情是真的怒到了极致,他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本官一向不喜欢麻烦,在本官眼中,人分为三种,一是活人,二是死人,三是活死人。你大抵不知道什
么是活死人,呵呵呵.....本官今日就同你好好讲解一番。”
他悠悠的挪了把椅子坐下,高傲的像尊天神:“所谓活死人,就是你看上去是死了,但实际还活着,我会将你送去太医院,那般家伙最喜欢没死透的人体,动起刀来也比寻常死尸生动,据说但
凡被肢解的活死人,都是能真切感受到每一刀的力道,一刀刀从你身上划过的声音.....”
文天佑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清晰的无以复加,就连在场的锦衣卫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黑衣男子目光起先还略显坚硬,眼下已开始涣散,犹豫,畏惧。
文天佑又道:“本官给你一次机会,仅此一次,当然了,你若不想变成活死人,东厂也会是个好去处!”
入宫为宦官者,都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才谋这条生路,对男子而言便是比死还不如。
黑衣男子咽了咽喉,文天佑示意手下将他嘴里的封条除去。
男子一得了自由,竟一时忘了说完,盯着文天佑望了一眼,嗓音颤抖道:“文大人....久仰大名!只可惜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休要再次恐吓于我....”他欲要咬舌自尽。
文天佑身边的属下当机立断,掰开男子的嘴,硬塞了一颗药丸进去,用力让他吞服后,阴险一笑。
“你....你们给我吃的什么!”男子大惊失色,以往对锦衣卫的狠辣早有耳闻,今日落在他们手上,本就是一心求死。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一颗虫丹而已,半柱香后,虫卵会在你体内孵化成数百只,几日后就是数千只,此虫又名啃尸虫,会已血为食,以肉为生。”喂药的锦衣卫笑道,随即再度封住了黑
衣男子的嘴,以防他自尽。
黑衣男子明显被吓到了,这种死法不是他想要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过程。
有锦衣卫附和了一句:“放心好了,你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些虫儿会保证让给你体验一回地狱是何滋味。”
文天佑一直静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等死,道:“今日算你运气好,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官从数到十,你若后悔还来得及,本官有的解药,一,二,三,四......八,九.....”
数到第九声时,黑衣男子终于熬不住,文天佑的每一个声音都像是魔咒,让他几欲奔溃,他跪在地面,急切的点头。
文天佑薄唇溢出一抹冷笑,打了手势让手下将黑衣男子嘴上的封条取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谁派你谋害白家小姐的?又是出于何目的?”王天佑问道。
黑衣男子一一作答,一分一毫也不敢说差了去,仿佛体内真的如万虫啃食,叫他好不难受,就连刘世淮想让其妹成为褚辰正妻的谋算也说了出来。
文天佑听完这段话,脸色毫无表情,他摩挲着绣春刀刀柄上的图腾纹络,拇指往外一转,这就是执死刑的手势。
黑衣人的头颅当场落地,那眸中甚至还带着惊恐和不可思议。
“愚蠢之徒!这世上哪有什么虫丹?”锦衣卫鄙夷的看着满地的血迹,向文天佑道:“大人,这具尸首该如何处置?”
要不就毁了,要不就悬挂于城门,以儆效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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