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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明白梨卿衣的痛苦,她只知道她改带着梨卿衣离开。
“谁在外面?”梨卿衣察觉到窗外有人,轻声问了一句。
落丹见她发现了自己,便主动推‘门’进去。梨卿衣见有人进来,干嘛站起身,在见到来者是落丹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落丹仙人,你怎么在这儿?”梨卿衣诧异的不得了。
“这话该我来问你。”落丹目光沉沉,竟让梨卿衣有些无所适从:“你为何会在萧府之内?”
“我……”梨卿衣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因为的确是她自己随着萧青阳来的。
落丹叹气,在房内寻了方凳子坐下:“你可知梨儿这段时日遇着的事情?”
梨卿衣听见‘女’儿的名字,脸上顿时浮现关心的神‘色’,声音也急促起来:“梨儿怎么了?我已经好些时日没瞧见她了。”梨卿衣那天没见梨儿回来,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可是那天晚上萧青阳便过了找她了,说这些年对不住她们娘俩儿,说这次来接她们回去,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希望她可以原谅他这些年所做的‘混’账事情。
梨卿衣是个温婉‘女’子,当初爱极了萧青阳,这些年心里虽然是苦的,虽然可恨过,可是归根到底还是期盼着某一天萧青阳可以回到她们母‘女’两身边,告诉她这些年他真的只是出去闯‘荡’了而已。这么些年的刻意冷落只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他终究还是爱着她,念着她们母‘女’的。
这些期盼在梦里出现了无数遍,居然成真了!梨卿衣当时想也没想的就同意跟着萧青阳一起离开,那‘激’动的心情居然盖过了对‘女’儿的担心。
这些天她住在萧府,这片院子是萧府的最北边,她已经在这待了一段时日了,萧青阳一次都没有来过,他说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这段时间还是要委屈她一下,说有什么需要就和分配给她的‘侍’‘女’说就行了。他还说过了这段时间,等他处理好事情,一定会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的。
梨卿衣是个老实人,又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出萧青阳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真诚。
落丹瞧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知道归知道,她却不能理解这种盲目的爱情观。在她看来。梨卿衣之所以受这么多年苦,全然是因为她对爱情的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就好像拿自己最光辉的一幕去博一段爱情,偏偏她遇着的又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悲剧收场,只能说是早已注定。
“你还看不明白吗?”落丹忍不住击破她的幻想:“萧青阳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这样,那个男人根本没用心。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知道梨儿这段时间怎么了?她给人卖进了青楼,背井离乡在外漂泊了一段时日,遇人不淑,你眼中的那个好男人是帮凶你知不知道!”
这一段话有够震惊!梨卿衣只感觉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头顿时有些眩晕。险些站不住脚:“你说什么?梨儿……她怎么了?”话语中隐隐含着悲切,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自己此刻心境,只想着快点能见到梨儿。
落丹故意暂且不告诉她,只凝着一双眸子灼灼的盯着她,这个‘女’子着实够美,眼眸中含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她来说,如果没有萧青阳,那么梨儿便是她一生中最后的阳光,如果梨儿出了什么事情,她定然不会坦然活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落丹心里还是率先软了下来,语气也不如先前的那般强硬:“你无须多担心,梨儿遇上了贵人,得救了,先下在我的紫云观内修炼,三月之后你便能见到她。”
梨卿衣一听落丹这么说,心中还是暂且不能平静下来,这种感觉太过强烈,自己作为母亲,居然只想着自己:“落丹师父,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刚刚说萧青阳是……”这话说到这,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要这样对待他们的‘女’儿!难道男人狠心起来就这么六亲不认么?
“对。”落丹点头:“前些日子我去季州调查了一下,带走梨儿的是萧青阳的儿子萧夙祁,那个孩子很不一般,看上去好像在为朝廷的三皇子办事。”
梨卿衣眼中的泪还未干尽,眼眶还是红红的一片,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落丹,想要知道的更多。
“你知道的,梨儿自生下来身上就带了一块梨‘花’印记。”落丹想想还是决定告诉梨卿衣先下时局。
梨卿衣其实此刻心中已经了然了,当初生下梨儿的时候,她在看到梨儿肩上的那块梨‘花’印记的时候,便已经知晓这个孩子今后的命运一定多舛的很,所以她才会去紫云山寻找落丹师父。本是打算为梨儿求一个平安符的,没想到落丹师父直接收下梨儿做徒弟,她作为母亲自然很是高兴。所以在接下来的那么多年中,她一直不怎么去管梨儿,教导什么的全权‘交’由落丹师父。
“梨儿今后的路……”梨卿衣说话弱弱的。
落丹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直接点点头,表示明白:“的确不好走,当今天下流传的消息全是不利于梨儿的,说什么无论是谁,只要得到梨儿便可以得到天下。”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梨卿衣愤怒的脸涨得通红。
“怕是真的如此。”可是落丹的一句话却狠狠击打在她心上:“梨儿的那块印记便是证明。还记得我多年之前为她算的那卦吗?”
梨卿衣点头:“你说梨儿她命定凤格。”
落丹没再言语,梨卿衣说完这句话之后也陷入沉默。刚刚的谈话内容的确很是凝重,她们忍不住同时为梨儿今后要走的路而担忧。
突然,落丹侧过头去听外面的动静,随后站起身抬手掐了个诀隐去自己的身影,用隔空传音告诉梨卿衣暂时不要表现出来。一定要和平常一样。
梨卿衣闻言点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坐在圆桌边静静等候,其实心里如同踹了个兔子一般突突直跳。自己不知道尚且算了,既然知道便觉得那个男人真心恶心的可以,他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老了不得善终,死后堕入地狱么!
自己来到这萧府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未曾来过。今日怎么突然想到来这边的?就在梨卿衣暗自想着的时候,萧青阳推‘门’而入。
梨卿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心中藏了秘密,再看萧青阳便不如先前那边甜颜蜜意,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少顷有收敛起来站起身去迎他:“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边?”
萧青阳此刻脸上带着疲倦,目光看向梨卿衣的时候带着探究之‘色’:“闲来无事,来你这坐在。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我‘挺’好的,谢谢夫君惦记。”梨卿衣垂下眼眸。将眼中的失望之‘色’掩去,他这话问的着实好笑的很,自己虽然人在萧府,可是他从未领着她去认识者府中的人,除了拍给她一个丫鬟伺候日常起居以外,却不允许她出这霓湘苑。这次他来看她,却是来到萧府的第一次。
她这样的生活着实和之前在城东院落没什么两样,反而少了一份自在。
跟着她的那个丫鬟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表面上倒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可是那目光中的轻蔑她是可以感觉到的。怕是以为她是那见不得人的狐媚子吧,却不知其实她才是那遭到负心人抛弃的糟糠之妻。
梨卿衣依然如往常那样笑的温柔,引着他在圆桌旁坐下,目光微微有些闪躲:“这段时日感觉你‘挺’忙碌的,都在做些什么?”
“自然是公务繁忙。”萧青阳显然没料到梨卿衣会问他这个,当下有些不高兴,这说话的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这样啊。”梨夕慕眼中有微弱的闪烁,在心中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夫君什么时候接回我们的‘女’儿?”
谈及梨夕慕,萧青阳顿时将目光灼灼盯住梨卿衣:“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自那日在月府见到梨夕慕,他便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后来他接到萧夙祁的飞鸽传书,得知抓捕梨夕慕的计划有变,那个‘女’子被月律昕给救走了,后来他们潇阙阁有派人去跟着她,伺机下手,可是最终还是让梨夕慕给逃了。只是现下人不知了去向,他们暗地里查探过了,月律昕的人似乎也在寻找梨夕慕。
“梨儿怎么了?”梨卿衣刻意表现得惊慌失措,好似真的才知晓梨儿失踪的消息似的。
萧青阳看着梨卿衣这样,自然也知道她是不知晓的。这天下这么大,梨夕慕一名‘女’子,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又能逃去那里去,况且这梨夕慕是三皇子要的人,与朝廷作对,这世上的路自然不好走,萧夙祁猜测她既然逃了,定然不会丢下她的母亲。所以命他套套那个梨卿衣的话,看看她知不知道梨夕慕的消息。
可是前些日子萧青阳自作聪明觉得绑住了梨卿衣就可以‘逼’那‘女’子就范。谁知萧夙祁早就先一步下手了,这现下梨卿衣在他府内,那梨夕慕再怎么胆大也不会贸然出现在萧府之内。
想到这,萧青阳立马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差点坏了三皇子的大事了。于是开口说道:“我前些日子去城东那间院子里寻梨儿,发现她并不在那里,心想着大大约去了哪里。今天再去看,居然发现她还是不在,看着那屋里的样子。竟像是好些日子无人居住。”
梨夕慕原本就担心梨儿,这会子听见萧青阳这么说,虽然知道梨儿此刻没事了,可是一想着前些日子梨儿在外颠沛流离,饱受苦难,眼中的泪便止不住的往下落。看上去悲切极了:“我苦命的孩儿,跟着我这些多年都没过上什么舒坦日子,这会子她爹去寻她,居然不见了,难道遇到了什么不测?”梨夕慕募然抓住萧青阳的手,眼中带着恳求:“青阳,你是梨儿的爹,她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一定要救救她!”
萧青阳很反感的‘抽’回手臂,目光中有厌恶一闪而过:“梨儿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只是我们想多了,这样吧,这段时日你先回城东的院子住着,说不定梨儿回来了,看不见你人又去别处寻你了。”萧青阳现在只想把梨卿衣送回城东的院子。
梨卿衣一听他这么说,心中浮上一片悲凉,自己遇人不淑,怎么会爱上这样绝情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
“好。”说完这句话,梨卿衣整个人倒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再无说话的力气,萧青阳见她不在应她,便站起身到了一句我这就安排人去,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直到萧青阳走出霓湘苑,落丹才重新显出身形。她伸手抚上梨卿衣的肩,安慰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还是给咽了下去,化为一声叹息,这种时候,想必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落丹师父,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爱吗?”梨卿衣声音凄凄切切。眼中泪水一滴滴落下,在地面溅出一滴滴水晕。
“什么是爱?”落丹师父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抬手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她的面前,一杯自己执起放在鼻下清嗅,淡淡的茶叶香气缭绕,带出了些许离愁:“世间百态,有悲欢有离合,全凭你看不看得开而已。”
“爱这东西,既伤人也暖心。”落丹循循善‘诱’:“这不单单是指男‘女’间的情爱,还有亲情。就像你对梨儿,那也是一种爱。”
“梨儿……”梨卿衣喃喃念叨,眼中逐渐散发光彩:“对!我还有梨儿,我的‘女’儿。”
“明日一回城东的院子你就随我去紫云观吧,梨儿还在等你。”落丹看着她眼中的光彩,欣慰的笑起来,知道她是想通了。
梨卿衣一听,本想点头,募的想起萧青阳此番放她回去,怕是没那么简单,一定会派人监视着她的,当下那句好字消失在‘唇’边,再说的话便带了犹豫:“我还是乖乖待在城东的院子里吧,萧青阳如此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能因为我而暴‘露’了梨儿。”
“无妨。”落丹丝毫不担心这些:“我会幻化出一个你的假象继续待在那里,你安心随我走就行。”
落丹这样说,梨卿衣顿时安下心来,也不再纠结这些。
“今晚还要委屈你再在这里住上一晚,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找你。”落丹抬手从袖中拿出一枚发簪,‘插’于梨卿衣的发间:“这发簪我给施了法,等你明天回了城东院子,只要对着这发簪唤我就行。”
“嗯。”梨夕慕点头,又抬手将发簪往里‘插’了‘插’:“放心吧落丹师父,我不会有差池的。”
“那我先走了,你安心等我。”落丹说完便掐了一个诀迅速离去。
这一夜,梨卿衣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看上去多少有些憔悴,萧青阳以为她是太过伤心了,毕竟作为一个母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去向不明,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走吧,我送你过去。”萧青阳怕这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决定自己送梨卿衣回城东小院:“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这就过去。”
“多谢夫君。”梨卿衣淡淡道,心里荒凉成一片,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也许这声夫君是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唤了,自此之后,决不再相见。即使见了,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萧青阳,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了。
萧青阳很是警惕,这送她回去的马车,并不是萧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