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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百战化血天魔久随在苏杉身边,早已熟知苏杉的性格,似是知晓苏杉此刻所想,便指着龙门言道:“上古之时,有说大道无情,有说大道有情。而这无情之火与无情之水,便正好印证了大道无情之说,即便是我等上古神魔,凭着不朽肉身,也难以在龙门通道里头那滚滚无情之火中保全肉身不受伤害。这两人虽是心智坚定,可若想要跃过龙门,难于登天!”
随着横行与银纱圣母纵身一跃,齐齐进入龙门当中,顿即周遭所有人目光,全部落在了龙门之上。
正如先前虎鲨尊者冲进龙门那一幕,此刻横行与银纱圣母跃进龙门,也是惹得龙门中飞出熊熊火焰,裹着两人化作螃蟹与海蚌的身躯,继而火焰一闪,聚集在二人尾部……又是两条龙尾,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化出来。
莫非横行于银纱圣母,也只能只身死在龙门通道中化作烟灰,最终只余下两道龙尾么?
是生是死,谁也无法知晓。
只见得通道中上古无情之火,裹住横行与银纱圣母,许是银纱圣母修为要远远超过横行,那些火焰聚在银纱圣母尾部之时,化成龙身的速度比横行要快了许多倍,继而火光一卷,亦是从化出的银白色龙尾之上,席卷至银纱圣母身躯。
“银纱!”
陡然一声悲呼,从横行口中传出。
在这生死一发,银纱圣母即将被火焰化为烟灰之时,横行这声呼喊竟是从龙门通道中,传达至龙门外头,被苏杉等人清晰听到耳中。或许旁人不明白为何横行的声音能从龙门里头传出,可苏杉却能够分辨出来,横行呼出这道声音的方式,正是凭借着自身意志。
在银纱圣母将死之时,横行紫府中竟是催生出一丝意志,即便是极为微弱,可也终究是当今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意志。若非是身处于龙门通道中,横行只凭着紫府中这道意志存在,就能在达到九品仙尊巅峰之后,轻而易举步入长生境界。
只是而今身处龙门内,生死未卜。
“大叔!小青不怕死去……”
就在横行以意志吼出银纱圣母之名的时候,小青忽然转过头来,仰头看着苏杉道:“小青一定要变成上古真龙,只有这样子才能帮到大叔。小青不要做没用的小青,小青一定要跃过龙门……”
这等语气虽依旧稚嫩,却带有一种与横行跃入龙门之前同样的毅然决然。
“随他去吧!”
苏杉心中一叹,已是将小青从怀中放开,而龙门通道里头,在小青说话之时,再度生出了变化。滚滚火焰,本已将银纱圣母身躯裹住,可却因为横行一道呼喊,让银纱圣母在龙门通道中猛然回过头来。而横行虽身处于龙门通道,周遭空间稠密无比,身形难以董藩分毫,可他竟是凭着那一丝初生的微弱意志,将魂魄冲入被火焰包裹的银纱圣母蚌壳里面,竟是舍弃了自己的螃蟹肉身。
横行的螃蟹肉身,龙尾尚未分化出来,而今横行魂魄刚一离开螃蟹肉身进入银纱圣母肉身之内,竟使得那一道出现在横行尾部的上古无情之火,爆发出呼呼风声,也随之融入了银纱圣母周身火焰当中。
“银纱,你本可不必陪着我跃这龙门……”
二者魂魄缠在一处,心神交融在一起,横行用意志凛然言道:“银纱,苏杉道友早已获取了长生,你又是九品仙尊的修为,若是你我去求苏杉道友相助,想必以他的性格,定然会眷恋昔日情分,给你一个求得长生的机会……若非是要陪伴着我,而今又怎会被这火焰,化为灰烬?”
“夫君……”
口中只轻呼一声,银纱圣母也知而今火焰加身,已是有死无生,可却语气平稳传音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想要跃过这座龙门,银纱又怎能不陪着夫君?若在夫君生命最后一刻,银纱都不能随在身边,又怎能算得上是夫君的道侣?”
在与至爱之人一同赴死之时,银纱圣母语气变得更为温婉。
二人魂魄偎依在一处,任凭周遭火焰,将肉身包裹住熊熊燃烧。横行虽用意志传音,几乎不需要耗费时间就能把讯息传达到银纱圣母心头,可银纱圣母却是用神念传音,而今一番话语说出,火焰已是透过了她海蚌肉身,进入紫府当中。
“夫君……”
再度轻呼一声,银纱圣母口中轻吟道:“能和夫君同生共死,也是好的。要是让夫君独自一人跃龙门,银纱即使能得苏道友相助,求得了长生不死,即便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晖,再活无数年又有何用?即使永生不死,也比不得与夫君温存片刻……”
事已至此,银纱圣母也顾不得什么女子的娇羞,将心底念头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本有千言,本有万语要向横行诉说,只是此刻周遭上古无情之火,已是将二人魂魄一起包裹住,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出现在魂魄之上。
若是换做旁人,被火焰加身熊熊焚烧魂魄之时,承受到这等巨大的痛苦,定然会觉得备受煎熬,只想要快些死去才好。可横行与银纱圣母二人魂魄,却一脸微笑,偎依相拥在一起。倒是银纱圣母忘却了女子的羞涩,将满心情怀毫无保留对横行诉说之后,在这生死一线之时,魂魄陡然一颤,竟然也与横行一样,紫府中出现一道意志与横行的意志纠缠在一起……
当魂魄与肉身被上古无情火烧得灰飞烟灭之时,横行于银纱圣母的意志却悬浮在龙门通道当中,似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肉身化为灰烬,继而通道中滚滚上古无情火消散不见,再从通道另一端冲出一道上古无情之水,将肉身所化的灰烬融入洪水当中,继而落在通道中的两条龙尾,也是被洪水卷起。
周遭修士,都以为横行于银纱圣母已然死去,认为片刻之后,龙门当中将会再度掉落两道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