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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的带领下,他们走向下一节车厢,去查看犯罪现场。当打开七号包厢门的一瞬间,一阵寒风扑面而来。窗户敞开着,帘子被呼呼地吹着,一片片的雪花从外面吹过来。床上,安德烈非常安静地躺在床上,衣服上面血迹斑斑,纽扣开着,衣服已被翻起。白的雪迎风落在红艳艳的尸体上,别有一种凄惨的景象。
“好冷!”涵冰裹了一下自己的大衣,打了个哆嗦。
妘鹤过去仔细地检查了窗口说道:“医生说得对,没有人从窗口跳出去。打开窗户可能是想让人以为有人跳了窗。但是,即使真是这样,这场大雪使凶手的打算落了空。”
她又仔细地检查了窗框,并从大衣口袋取出一个小匣子,把一些白色粉末吹在窗台上。然后,她说:“一个指纹也没有,这就表明窗台已经有人小心擦拭过了。看来,我们在窗户上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了。那么我们就把窗户关上了,这里简直成了一个大冰柜。”说完,她就招呼那个列车员关上了窗户,自己转身去查看床上那具已经僵直的尸体。
医生凑过来解释说:“你看尸体上伤口,一刀一刀的不下十二刀,有一两刀只是轻轻划过,但有至少三刀是致命的。”
妘鹤喃喃自语:“奇怪,谁会站在这里,连续捅他这么多刀呢?”
医生迷惑地指着其中的一处伤口说:“我也很奇怪。你看这两个伤口,这个,还有这个,”他边说边指点着:“伤口很深,每一处都切断了血管。可是伤口边缘却并不张裂,伤口边缘并没有出血。”
“什么意思?”涵冰好奇地问。
“这表示戳那两刀的时候,他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大一会儿。这点非常不同寻常。除非凶手要确保他确实死亡,所以补上的这几刀。”
妘鹤点点头问:“还有其他的疑点吗?”
“你看这一处伤口,在右臂后方。靠近右肩。你拿这支笔试试。你看看能戳出这样的一刀吗?”
涵冰拿起那只钢笔,抬起手,尝试自己扎下去说:“用右手根本不行,除非凶手是个左撇子。”
医生点头说:“一点没错。我敢肯定,这一刀就是用左手戳的。”
布克插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出的凶手是个左撇子。这倒是很明显的一个疑点,只要我们找出谁是左撇子就行了。看来破案也没有我想得那么难吗?”
医生立即质疑说:“不。问题正在这里。这一刀很明显是左手戳的,但其他的伤口却是右手戳下去的。”
“难道凶手是两个人?那么我们该这样推测。第一个凶手戳了受害者之后,离开了房间,并且关上了包厢内的灯。第二个凶手摸黑进来,并不知道被害者已经死了,因而又在死者身上戳了几刀,是这样的吗?”
医生对妘鹤的这种提议表示同意。他继续指着伤口解释说:“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需要很大的力气。这两刀甚至把肌肉都刺透了。而这几刀呢,只是一划而过。我认为轻轻划过的应该是个女人,而另一个则是个男人。男人杀死了他,而另一个女人则是象征性地扎了两下。”
妘鹤思索了一会儿,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手枪说:“我更奇怪死者为什么面部表情这么安详?他没有挣扎,没有呼叫,而且他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就放着一把上膛的手枪。很明显,他知道自己有仇人,他也在时刻警惕着这个仇人,可是他竟然一点也没挣扎地就被人捅死了。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能解释这一点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昏迷了或者直接被人下药了。”
妘鹤环视四周。他的大衣挂在那儿。洗脸台上摆着各种他的东西,一只盛水的玻璃杯,里头放着一副假牙;另一只玻璃杯是空的。一瓶矿泉水,一个大瓶子,还有一只烟灰缸,里面有几根烟头和几片烧糊了的纸。
医生把那只空无一物的玻璃杯拿到鼻子前面嗅了嗅说:“你说得不错,死者临睡前吃了安眠药。”
妘鹤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包厢里四处打转,眼光和以前一样明亮又锐利,她从不放过任何微小的东西。突然,她疾步走过去,弯下腰从地板上捡起了一条手帕。那是一块小小的很精致的细纱手帕,手帕的一角还绣着一个大写字母—a。
医生兴奋地说:“列车长说得不错,这件事确实和一个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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