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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城里也打了份工,赚些外快。而他,只要没事也会去帮着干些活,多赚点儿工钱。
“哦,那我们自己去喽。”
丁俊杰是烈士遗孤,他父亲战死于四明山殿后战,同在一个班都一年了,各家如何,同窗们也都多少有些了解。
说过了话,东西也收拾完了,与丁俊杰说话的那个小子一大家子人分地在浦江县,爹在战兵营里,娘要在家照顾公婆,干脆就住在了学堂后面的宿舍。与那些同窗不同,丁俊杰的娘就在府城,平日里自然也要回家,于是乎收拾了东西他就往学堂的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丁俊杰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但是每旬的今天却总能看到他呆在附近。
事不关己,况且丁俊杰还急着回家把作业做完,明天好去帮工,便径直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而丁俊杰看到的那个人,却是一脸的满足,随即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童子军学堂大门外的怪人,不是别人,正是倪良许。自从这学堂建好,他也多了去处,每次讲武学堂休沐,他都会过来听一听,似乎听到了那些稚嫩的童音就可以让他的生活充实一些,满足一些。
离开了此间,倪良许便往一处酒肆走去,他与刘成约在了那里吃酒,刚刚在那里听童子军诵读,已经有些误了时辰,此刻正急忙忙的往那里赶去。
“倪兄弟,你来迟了。”
“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
刘成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就连酒也没有等他,兀自的喝了一些,甚至此刻都有些熏熏然了。
这副摆明了借酒浇愁的模样,相交也有一年了,这是倪良许所从未看到过的。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水酒,倪良许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刘兄弟。”
“倪兄弟。”打了一酒嗝,刘成醉醺醺的将视线的焦距重新对了一对。“咱是自家兄弟,我告诉你,在这里,咱们是没前途的。”
莫名其妙的回答弄得倪良许也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却似乎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我当年在大兰山上时就已经是队长了,光复金华时升到游击将军。论本事,除了李总兵、楼总兵,那帮营官,包括那个姓尹的,哪个比得过我?”
李瑞鑫的武艺在整个浙江明军中都是闻名的,楼继业乃是将门出身,武艺、兵法也都是极难得的。倪良许自然知道这些,事实上他也知道刘成的怨气在何处,只是这怨气的爆发点又在哪里,却是他并不清楚的。
“那姓尹的,一个镇上的伙计出身,武艺都是跟着吴登科学的,现在却有个擅守的名声,还成了名将了,我呸。安有福当年是老子手下最烂的一个兵,现在也挂了平戎将军的印信,在兵部衙门的存档里有了一号。而那黄锦程,当初顶了老子的东阳县游击的职务,如今也升到营官了,小人得志。还有……”
越喝越多,刘成越说越不像话,所幸酒肆里没什么人,他们又选在了处僻静的所在,所以才不至于人人侧目。但是,这些事情倪良许早已知道,也听刘成以前发过类似的牢骚,但却从未把吴登科和安有福放进去,此番却连着二人都未能幸免,着实让他越加的糊涂了起来。
数落了一溜够这群营官的不是,刘成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倪兄弟,你知道吗,我此前找吴登科帮我跟国公说过好话,他回书说他现在兼顾处温两府,走不开,就给国公写过书信,国公回书也表示会考虑对我的任用。可是前些天,安有福带我去华夏复兴会,今天那边却告诉我,说我不符合入会的标准。我跟国公多少年了,我不够格,我看不是他们没说好话,就是周敬亭那厮在阴我!”
这些事情,刘成从未与他说过,但是倪良许仔细一想,刘成本就不比他这种叛将,原本可谓是根正苗红,军中总会有些关系可以托付,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不顺遂。
喝了些酒,刘成可谓是怨气深重,谁知正说着,却听酒肆的另一侧,得名于茶博士、酒博士,却往往是说书先生做的兼职的报博士却开始诵读今天加印的《浙江邸报》特刊,说的是浙江明军援助友军,大败清军,进而光复宁绍的事情。
“说你妈说!”
一个小酒坛子飞出,虽说没有砸到人,但正听着高兴的那些客人却无不转过身来,怒目而视。
“抱歉,我朋友喝多了,我这就带他走。”
倪良许拉上刘成就走,临出门才甩给了小二些银子,告诉他不用找了就匆匆离开了酒肆。
送了刘成回家,倪良许就赶回了讲武学堂的宿舍。倒是刘成,按他的酒量,绝不该如此,但是心中忧愁,酒劲自然就加倍的往上涌。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头昏脑涨的爬起来,甚至往水缸里舀水都差点儿一头扎了进去。
重新灌了一肚子凉水,宿醉总算是好了一些,今天童子军学堂放假,可他们却在昨天就已经休沐过了。身子不舒服,刘成一点儿也不想去新兵训练营上值,尤其是一想到昨天的邸报今天肯定要当众宣读,这场大战又得有不少人得到升迁,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依旧是那个新兵训练营的训练官他就更是不痛快。
“明天过去,只说染了风寒,反正他们也懒得管我。”
想到了这里,刘成又躺倒在了床上,可是这一次却翻来覆去的,被肚子里的蛔虫磨得无法入眠。
常年在军中,每日三顿饭吃惯了,昨天上午得到入会不成的消息,中午就没吃下饭,晚上倒是喝了不少酒,却粒米未进。将近一天没吃饭,此刻实在饿得不行。
爬起床,刘成翻了翻衣衫,银钱一文没少,看来昨天的酒钱都是倪良许付的。穿好了衣服,他便出了门,小院里的阳光明媚,却让他感到有些刺目。
静静的往小院外走去,不远处有家食铺,味道一般,但是胜在量大,正好填饱肚子。岂料刚一打开院门,正巧一个行商打扮的男子正要敲门。
稍一错愕,只见那行商拱手问道:“敢问,可是前东阳县游击刘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