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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皇……皇上……李玉他是，他是觉得皇上看重臣妾，所以才……”
如懿的眼睛已经带上了晶莹的泪光，从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仗着弘历会给她收拾烂摊子，所以一直百口莫辩。
然而如今真的触怒了皇上，她说了那句百口莫辩，也不会再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皇帝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琅嬅却无知无觉一样，默默端起茶杯喝茶——自作孽的人，何必伸出援手。
“李玉，朕念你伺候多年，只革去你御前大太监的职位，由进忠顶上，你便做二等太监，静思己过。”
“轻了。”——琅嬅在心里默念，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
随后，她在皇上开口要处置如懿时，轻飘飘来一句话：
“皇上，既然永璜的福晋已经定了，娴妃好歹也抚养过永璜一个月不到，还是从轻发落吧。”
琅嬅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脸上笑容也端庄得体，然而弘历冷笑一声，指着地上跪着的娴妃。
“一月不到，便已有僭越之心，若是永璜当年一直由她抚养，今儿岂不是要长成不忠不孝之人。”
“皇上，臣妾没有。”
雷霆盛怒之下，如懿终于知道害怕，终于露出了活人的表情。
然而弘历不想听她辩解，捻着扳指把玩半晌，沉声道：
“娴妃乌拉那拉氏，犯上僭越，德行有失，即日起贬为贵人，幽居延禧宫两月，罚俸三月，静思己过。”
眼看如懿没有起来的意思，琅嬅抬手，想让宫女带她出去，然而如懿突然跪得笔直，直视天颜。
她依旧嘟着嘴道：
“臣妾的确无辜，但臣妾愿意禁闭，不让皇上为难。”
说罢，她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端庄优雅地拎着裙子站起来，戴着护甲的手像是炸开的菊花，一步一步走出了钟粹宫。
而她身后的帝后表情十分精彩，甚至默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
*
“罢了，皇上别置气，如今永璜的婚事已定，也算是心头大事已消。”
琅嬅笑吟吟的，永璜能定下一个福晋，也算是这孩子多年来孝顺的嘉赏；希望他日后能和福晋琴瑟和鸣。
然而琅嬅还没开口说别的，弘历松了肩膀，靠在软榻上，眉目紧紧锁，似乎在沉思什么。
“皇上，怎么了，是伊拉里格格不好吗。”
琅嬅有些紧张，手搭在桌子上紧张看着皇帝。
然而对方低着头，好半晌叹气，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琅嬅。
而后，他慢慢舒展了眉头，指节轻轻敲在桌上。
“不，伊拉里氏很不错，朕也喜欢那孩子，聪明活泼，想来是个好孩子。”
弘历笑了笑，看着琅嬅忐忑的眼睛，还是下了那个决定。
“只是，永璜也十三岁了，既然福晋人选定了，那就择日，让永璜出宫开府，他也该学着历练了。”
琅嬅点点头，想到了曦月，不免有些难过。
弘历看出她的心思，伸手过去轻轻握着琅嬅的手，笑得温和宽慰。
“曦月那儿，你好生宽慰着，朕也会时常去看看她；孩子大了，做父母的也该放手。”
这话一说，琅嬅就忍不住眼泪，眼看她将要落泪，弘历将她揽入怀中宽慰，柔软的帕子轻轻擦去了皇后眼角的泪光。
“好了好了，又不是天人永隔；只是永璜毕竟年纪还小，朕担心，他出宫后耽误课业。”
“所以朕想着，伴读的童子需多添一个。”
琅嬅愣了愣，皇子平常的学习状况和伴读没什么关系。
若是学习懈怠，才需要问责伴读，或者师傅。
且伴读都是从小伴到大的，甚少有临时添一个上去的。
“是，皇上可有人选？”
弘历摇摇头，目光却直直和琅嬅对视，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接着跟了一句：
“这事儿你做主就好，朕不会过问的。”
琅嬅突然意会到什么，目光直直和皇帝对视。
她没想到，计划执行的如此畅快顺利，但她也敏锐察觉到，其中有推手。
如果娴妃今天不来，或者娴妃完全不知情，没有和曦月起冲突，惹出李玉的事情，皇帝未免这么快拍板。
如果有推手，会是几个？且为什么会有推手呢。
来不及想这些，琅嬅立刻起身，恭恭敬敬跪在下首，朝着皇帝行礼。
明明应该说些感谢的话，然而帝后多年的默契，让琅嬅熟稔改口：
“是，臣妾一定再择一个伴读书童，随永璜出宫，督促永璜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