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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阁传递消息所用的封蜡竹筒,只有小指大小,唯外头刻有所葬州府名称,其中的内容我亦是不知。”
“那我当日有见你与印山师弟的留书,上面有言安葬冠冢的日期时辰……这是如何回事?”
“那是锦囊中另附的一张手写,也只有时日记载……我只是将他抄寻在留与赵师弟的书信上。”
楚南风闻言一愣,沉吟片刻,言道:“那此中内容想来只有君贵知晓了……师弟可进宫面圣,将所在确切地点打听与我。”
“师兄何不一起入宫与君贵询问?”
“我非朝官,出入大内皇宫,恐会引人注意,师弟一人前去便可……”
江秋白略一迟疑,便是起身告辞,楚南风将他送出门口,回到书房,望着马希兰摇头叹道:“人心一旦起疑,却是草木皆兵……外贼易灭,心贼难除呀!”
马希兰一愕,“南风何以有此感慨?”
“前日武师父猜测朝中有人,与智苦合谋对君贵图谋不轨,我担心告知君贵,会使他从此猜忌臣子,对华师父的建议未为釆纳,事后也曾自问,或许君贵之明智……非是我所度量的那般。”
“方才江师弟邀我一同入宫,我却也生了疑虑,心恐朝中真有不轨之人暗中留意与君贵见面之人……唉,再过小半时辰,天色已晚,以我的修为潜入皇宫,又有谁能够发现?反是让江师弟一脸疑惑……”
马希兰心念一动,言道:“南风这般感慨心魔难去、是担心逍遥日后对你我失去信任?”
楚南风点了点头,“他已是认为我对他瞒下诸多事情,如我方才怀疑宫中有不轨之人……若非日后真相大白,恐是无法让他释然。”
“牵心之下,步步为营,事事有防,未必皆是坏事。他从小随你身侧,有人心皆善之念……此下有了疑思,行事也自小心了,寻仇智苦人等,反而不会意气用事。”
楚南风笑道:“但如希兰所言,牵心之事,他才有所疑思……不若日后事事相疑,却是让我为难。”
“此去若将逍遥寻到,南风打算如何约束于他……?”
“若非他是护道人,我倒是要陪他去寻仇智苦一众,但他偏偏就是护道人……若有闪失,君贵亦受牵连,那天下百姓将不知何时能够过上安宁日子了。他一人生死,实是万千百姓福祸所在,是故无论如何都要寻思让他冷静下来……”
“我等一直担心被他知道佛难之事,还寻思万一被他所知将寒水说成护道人做为解释……但一细想,反是要设法让他才对。”
马希兰一时惊讶,“哦?!何以突然会如此作想?”
“他至孝之人,对寒水的心愿必定会秉承,但若知道护道人的使命所在……希兰认为他会如何决择?”
马希兰顿是明白楚南风的心思,“寒水让他去镇州赈灾济民欣然从命,更亲力亲为,而通宝阁将所有财富资与中原朝堂,他未有一丝怨言,足见他内心对寒水的举措支持与认同。”
楚南风点了点头,“去高平参战、到南唐刺杀辽使,也可看出他有家国情怀……倘若将寒水是护道人的使命加与他身上,我想他必定会冷静下来。”
“再以智苦身手不凡的理由,让他先潜修武学到抱丹大成圆满,至少可以使他安定一年半载时日……”
楚南风似有所觉,言语一顿,望向马希兰笑道:“这个秋白师弟,呵呵,倒是把皇帝给带来了……”
马希兰一愣之下,立马明白楚南风从武学气机感应到江秋白与郭荣到买,闻言随着楚南风站起身子迎出书房门外。
二人在廊道站有五息之数,便见江秋白随在郭荣身侧从拱门而入,楚南风与马希兰上前作礼,却是为郭荣所阻,楚南风二人也不勉强,将郭荣迎入书房。
方一落座,郭荣便道:“听江师叔所言方是知道洛师伯遭了毒手……可是有救治方法?”
郭荣对洛寒水实也是敬重无比,虽听得江秋白言过他所受之伤无救可治,却也是不愿相信。
楚南风心中一叹,摇头道:“恐只有两年时间……”
郭荣顿然神伤,沉言片刻,问道:“楚师伯可是知道了那些僧人的来历?”
楚南风摇头道:“在去年皇上御驾亲征之时,我曾在途中是与其中一位僧人交过手,但是无法从功法看出他出自那个寺院……”
“他们是为出家之人,应是为他人谋事才来窃取龙脉气运……楚师伯可是知道他们幕后之人?”
从托郭荣送锦囊与郭威,至程柔出嫁,江秋白公子取妻,到眼下书房,楚南风与郭荣总共碰上四次面,前三次,二人从未探讨过是何人图谋窃取龙脉气运。
此下听得郭荣见问,楚南风也未惊讶,沉吟片刻,言道:“但观此下称王称帝者有过一手之数,正如皇上诗中所言‘渊鱼更龙’那般,更有许多自命不凡之徒暗中图谋不轨……若查探这僧人替谁行事,想是要费尽心思。”
楚南风自不能与郭荣道出实情,但恐他会追根究底的询问,便用郭荣在泽州所作诗词中的‘渊鱼更龙’,来引述当下图谋帝王之位的人甚多。
郭荣身为诸朝纷立的乱世帝王,自也深知各地节镇人马,不凡有楚南风言中的贪图帝王之人,闻言点了点头,“我也知若是无法制住这些僧人,幕后者便是难以寻出,且眼下也非是花心思寻幕后之人的时候。”
本恐郭荣纠缠相问的楚南风,闻言心头便是一松。
“听得江师叔有言,楚师伯此番前来是为询问冠袍剑甲之冢的所在之处?”
“正是,那僧人寻上寒水,不意日后也会寻到印山师弟,或皇上与江师弟,故而我想知道地方所在,以思对策防范。”
郭荣迟疑一下,言道:“冠袍等冢共有四处,但知确切之地只有东京一处地方,其余三处却是不知……”
楚南风夫妇与江秋白三人大为惊讶,楚南南问道:“这是为何?”
“锦囊内共有四根打好封蜡的小竹筒,每根竹筒外头只刻有州府所处之地,详细地点及时辰皆在里面。先帝嘱咐不可打开竹筒,不过他另附有一张手书,手书上各处的安放时辰,也口传了四个地方的大致地方。”
“河府的五老山,魏府千鹤岗,澶州秋山,以及开封的夷门山……而当日开封之处我想亲自前去安葬冠服,便是将竹筒打开。”郭荣言语一顿,脸显苦笑道:“谁知发觉所安葬的地点是在夷门山粮仓之内,便是寻了冯元老,令他使人前去安葬。”
粮仓之内自有重兵把守,自是无法偷偷潜入安葬冠袍,但以冯道太师派个亲信进去,谋个兵士头目的身份,支开外人,却是可以有时间安葬冠袍。
楚南风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思索,言道:“幸好有大致所在之处,倒是有办法寻到,而目前至少有两个地方,可以知道其确切所在。”
江秋白接言道:“不错,赵师弟与尚佑一同去了澶州,以及他后来分头而去的河府,这两处所在可以与他相询。”
郭荣点了点,“若楚师伯需要,魏府的千鹤岗所在……让司天监之人前去寻探。”
“朱先生所定的灵穴,恐怕非是司天监之人可不窥真,”楚南风摇了摇头,望向郭荣,“皇上可是记得……当日我将锦囊托皇上呈与先帝之时,有一位与我同行的高僧?”
楚南风考虑自是有理,以他所知朱玄周所修的应是文益大师言中,集天下望气之术之大成的“平龙认”功法,自非是司天监人物可以窥真。
郭荣略一思索,应道:“楚师伯说得是那位法号明无的高僧?”
“不错,明无大师修有‘天眼通’神通,但我所料不差,应是可以窥得朱先生所定的灵穴所在……”
楚南风言语一顿,略有所思片刻,望着郭荣言道:“我曾听江师弟言过,最为重要的是河、魏两府及澶州这三处所在的冠冢,但想朱先生所布之局,应环环相扣……夷门山之处可是另有说法?
楚南风心想智苦此下受制于冢阵,无法寻出护道人,是为朱玄周定穴布阵的原因。心知朱玄周绝对不会作无用之事,在夷门山埋葬冠冢而不注重,但恐有失,便是向郭荣打听。
“先帝曾言,这夷门山冠冢,只要前三个月不失,过后即是为人窥真了……也亦不会影响他处。”
楚南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言道:“那僧人想是不会轻易放弃查寻冠冢所在……我恐他会寻去宫中为难皇上,想让阁中长老入宫护卫皇上,至多半个月,但那些长老闲散惯了,但望皇上莫要过于约束他们……”
他允下半个月时间,自是因为要等武望博从文益口中求证,马希兰所断郭荣有天道遮护是否无误。
郭荣闻言一喜,旋而正色道:“只要他们愿意去大内,我当与个宫殿让他们落脚……哦,冮师叔与师婶应也先进宫住上一段时日。”
楚南风本也有此意,闻言与马希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