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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七十二变这种美丽的事情,不适合在这种粗陋的山洞进行。”烛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再将山洞环视一圈,严肃道。
“阿哥,难道野合你还想有床有枕头吗?”龙誉心中愤愤,说话带刺,打开烛渊的手,张口就咬上了他的下巴,狠狠用力地咬。
烛渊面不改色,而是更严肃正经道:“我一直觉得野合这种丑陋的词与我不配,阿妹若是想玩,回了圣山你再慢慢玩。”
龙誉将烛渊的下巴咬得更用力,抬手就往烛渊的裤裆下伸,还没碰到,就被烛渊擒住了手,趁他体内的*被她撩起之前将她推到了一边,径自站起了身。
“阿妹要是还这么有气力,就站起来跟我回圣山。”烛渊不冷不热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龙誉,寒风吹刮着洞壁呼呼作响,冷意更甚,令龙誉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不!我就喜欢野合这种刺激的感觉!”龙誉昂头,小野猫凶悍样地看着烛渊,然而她看到的是烛渊满是短小胡渣的下巴,她也才注意到他冰凉眸子下很是青黑的下眼睑,心再一次溢满暖意。
烛渊居高临下地俯视龙誉,忍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淡淡道:“阿妹这赖要是耍够了就站起来,难道阿妹是非要把身上的气力用在野合上才满意么?”
龙誉忽然听话地慢慢站起身,可是双脚像是不听使唤般使不出一丝气力,许是连续瘫麻了几日的缘故,使得她才稍稍站起身又跌坐在干草堆上,于是她便抬头看向站在一旁只观望不帮扶的烛渊。
“嘿,阿哥,我这双腿,一时废了,站不起来。”龙誉讪讪笑着,一脸无辜,说话时还不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扯了扯烛渊的衣袖,活像一只讨好人的小猫像烛渊讨好道,“阿哥帮帮我,扶我一把呗。”
烛渊只是冷眼看着她,无动于衷,就在龙誉发觉自己人生第一次装可怜失败正垂下手的时候,烛渊背对着她蹲下了身。
龙誉愣住了,愣愣看着烛渊尚算宽阔的背,久久反应不过来。
“阿妹要是嫌弃,那我就先走了。”久久等不到龙誉的反应,烛渊抛出不冷不热一句,复站起身。
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龙誉整个人用力扑到了他背后,因有前车之鉴,烛渊早已稳住了双脚,才使得他没有往前跌趴在地上。
也就在龙誉扑到他背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却温柔疼惜的弧度,也只是一瞬间,他平展的眉心又慢慢蹙紧。
“阿妹将我的脖子搂得这么紧,是太爱我还是想要杀我?”这双小手臂,勒得他快要断气了。
“阿哥你猜呢?”龙誉搂着烛渊脖子的双手不松反更紧,将脸埋在他带着冷意的长发间,无赖般地笑着反问,将双腿紧紧扣在烛渊身上,以免自己往下滑。
烛渊没有说话,迎着凛冽的寒风抬脚往洞外走去。
“阿哥阿哥,我要滑下去了,你用手带带我呗,做人不能这么小气。”龙誉得寸进尺地将脸在烛渊的背上蹭了又蹭,烛渊无奈,抬手挽住了她的膝弯,让她更稳妥地呆在他的背上,龙誉又高兴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上蹭了蹭,将头蹭到了烛渊的肩上,将脸贴在烛渊的颈窝里。
“阿哥,你的身子好冷,我给你暖暖好不好?”龙誉鼻尖触及烛渊冰凉的颈窝,令她不禁吸了吸鼻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大氅,将烛渊的身子一并包裹在宽大厚暖的大氅中。
烛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沉默,却发现他背上的这个重量,其实很轻很轻。
“阿哥,蛇阿姐呢?”龙誉将下巴搭在烛渊的肩上,垂眸看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行进,挂心地问道。
她已将洞外四处都看过一遭,没有血色,亦没有人影,她不知道沙耶娜是死是活,亦不知道自己是担忧还是高兴。
“不知道。”烛渊淡淡答道。
龙誉惊喜,“阿哥没有杀蛇阿姐!?”
“不过是不想脏了我的手而已。”烛渊冷冷一笑,仿佛在笑龙誉的天真,“我杀她,只会让她解脱得更早,可我偏想要她慢慢受折磨而死,想必此刻,她应该是瑟缩在哪个角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阿哥,你早就知道蛇阿姐是细作。”龙誉将脸埋到了烛渊背上,声音微微发颤,却没有任何疑问,仿佛在叙述一件她早就明白的事情。
“阿妹已经知道了不是么?”烛渊微微一笑,带着冷意,“从她第一次匍匐在我的面前我就已经知道她心怀不轨,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包括她给中原传密信,炼尸人。”
“包括,她对我的情意。”
烛渊冷冷的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龙誉搂在他脖子前的双手已深深用力地抠进了他的双肩。
“留着她,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究竟能使出什么大本领而已,只是作为细作的她,十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对圣山不利的举动,而我正好日子太过无趣,有个人来观察刷完也是不错,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终究这结果还是令我失望。”
他所知道的,还有她的身世,她身上背负的血仇,还有她迟迟没有将尸人驱向圣山的原因。
“阿哥,蛇阿姐之所以在圣山没有任何大的动作,是因为她爱你。”龙誉的心有些难受,因为这一个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她付出了太多,包括她自己的性命,既可恨又可悲,“为了爱你,蛇阿姐把命都丢了。”
“与我何干?”烛渊无情反问。
“可蛇阿姐终究没有要了我的命。”龙誉难受道,明明那么恨她,却还是放了她一命,“阿哥,刚才,你见到蛇阿姐了对吗?”
她不知道她是否如沙耶娜说的善良,可她知道她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即便对方是一个可怜人,她也不会,可她不会阻止她见他最后一面,因为她的人生已经太过悲哀。
可她依然想知道沙耶娜是否见到了他,又和他说了些什么。
“怎么,阿妹不想让她见到我,还是不想让我见到她?”烛渊嘴角挂上了寻日里的玩笑,“还是说,阿妹怕我跟别人跑了不要阿妹了?”
“我不怕。”龙誉在烛渊背上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却笃定自信,“因为阿哥是我的。”
烛渊的心还是自认为不争气地小小加快了速度,龙誉清楚地感受得到他心的变化,又将下巴蹭到了烛渊的颈窝里,笑得得意,“嘻,我是明白了,阿哥总是口是心非!”
“我只是想知道蛇阿姐跟阿哥说了什么。”埋藏在心底整整十年的感情,让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的感情,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会说什么。
烛渊没有回答龙誉的话,眼睛只是凉凉淡淡地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又妩媚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含着柔美的笑问他,为何不是她。
至始至终,他没有回给她一句话,甚至看着她慢慢转身,走入茫茫松林雪海,面上神情也无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原因,他自己也不知晓,只是情之一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正如这十年,他从未觉得她在他生命里有过停留,甚或觉得她根本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犹如一个陌生人,留不下星点痕迹,又或是说,他的心,根本由不得任何人留下丝毫印记。
只有这个名为龙誉的女娃娃,是个例外,也是他人生的意外。
他从不会悲悯怜惜任何人生命的终结,包括沙耶娜,即便她为了他忍受了十年的苦痛折磨,即便她为了他将命都奉了出来,依然得不到他的丝毫在意与怜惜,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一个可有无可的过客。
就连这最后一刻,他仍旧一句话都不愿给她,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有心。
沙耶娜最后回过头看着烛渊,嘴角有血蜿蜒,笑得凄美,说,你想见的人,死了。
于是他不能自已地慌张朝那个狭小的山洞口奔去。
沙耶娜笑得更凄绝,说,我终于见到你除了笑与不笑之外的模样。
他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阿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包括树顶村和台凯被屠,你都知道是何人所为,对吗?”开心与哀伤并存,与他在一起,就是注定要承受她从没有承受过苦痛,她不怨,她亦不悔,她不怨他的知而不告,她只怨自己的愚蠢。
“阿妹,一味的良善在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存活,我说过,我不想要一个弱小的人站在我身边,唯有经历过黑暗中的苦痛,才能将一切看得更清,才会追求强大。”烛渊难得地没有玩笑,“阿妹若是恨我也可只管恨,因为我也恨着阿妹。”
“阿哥,我不会恨你。”龙誉松开了自己深深嵌在烛渊双肩中的五指,紧紧环着他的脖子,目视前方,坚定道,“我也说过,我会强大到与阿哥并肩而立。”
“那阿妹你认为,你所谓的蛇阿姐会真正放过你这条命么?”烛渊笑意深深,说出的话被寒风包裹,显得异常的意味深长。
龙誉陷入了沉默,什么意思?
“阿妹,你说,以你的脑子,若是没了我,你要怎么活?”烛渊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的蛇阿姐一旦死去,她所制造出的尸人必然暴走,阿妹你猜,届时苗疆会变成怎样一种情况?”
龙誉惊得在烛渊背上直起了腰,大氅被撑开,寒风呼呼直灌进两人身体里,烛渊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龙誉立刻又俯下身将他搂着暖暖的,烛渊满意勾唇。
“阿妹原本不是一直想要调查尸人一事么,如今我便把这件事交给阿妹去办了,阿妹所爱的苗疆的平静日子,可就交到阿妹手上了。”烛渊的脚步不仅不因背上背着龙誉而变得缓慢,反而愈加轻快,“阿妹,该用用你的脑子了,若是实在想不出对策,再来问我。”
龙誉张口狠狠咬住了烛渊的脖子,冷哼了一声,心却提得紧紧的。
烛渊不怒反笑,“阿妹愈来愈像一只小野猫了,动不动就咬人,要是回了圣山有人问起我这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咬痕,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阿哥就放心好了,我相信圣山之上不会有人敢问你的。”龙誉松口,还故意在自己的齿痕上舔了几下,感受到烛渊身体的小小变化,才得逞地安静下来。
烛渊但笑不语,红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烛渊面前不远处的雪地上,带领着他在茫茫雪海松林见穿行。
龙誉没有注意到红雪,因为她发现烛渊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很暖很暖,暖得她将脸靠在他的背上不愿再抬头,还将风帽拉起遮挡她和烛渊的脑袋,听寒风隔着风帽在耳畔呼啸,在烛渊微微起伏的背上只觉七日来的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竟是靠着烛渊的背沉沉睡了过去。
“阿妹?”烛渊发觉过了许久龙誉都没有再说话,不由拧眉叫了她一声,而回答他的是龙誉浅浅的酣眠声以及她的脑袋即将往他的身体外侧倾倒,烛渊将眉心拧得更紧一分,虽然无奈,却还是抽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在他的背上倚靠好,听着她浅浅的酣眠声,无奈却又温柔地微微笑了。
烛渊发现,他的身子与龙誉的身子交碰会慢慢变得温暖,当是他们真正欢好眠蛊的相互感应无疑,感受着龙誉紧贴在他背上的心跳,只觉心安。
红雪本在前面领着路,忽然发现自己与她的新旧两个主人相距甚远,不由调转方向,往回爬去,爬到了烛渊肩头,摇尾看着难得眉目温柔的烛渊。
“红雪,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小主人很是让你操心?”烛渊浅浅笑了。
红雪在烛渊肩上打了个圈儿,烛渊笑意更甚。
“看来以后我与你需要更多地交流交流。”或许是他过往三十多年的时日太过压抑阴暗,所以上天给了他这么一束难办又温暖的阳光。
烛渊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很快被风雪填埋,松林雪海又恢复了从未有人来过的迹象,就像是某些人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不过瞬间,就被填埋抹除得干净,没有人去在意,更不会有人去伤怀。
灵蛇使在去往中原执行任务时,被中原人杀害了,这是曳苍和布诺两位长老向圣山教徒公布的消息,圣山自然陷入了高喊为灵蛇使报仇的激愤局面,若非烛渊出现,只怕已有教徒冲到中原去了。
烛渊只说了一句话,整个圣山便安静了下来。
他说,时机未到。
不仅是因为他在圣山众人心中是神明般的存在,更因他那能预见命运的巫术从未出过错,所以他一句话,胜过曳苍与布诺百句。
在圣山人心中,也正因为大祭司如神明一般的预见之力,才使得二十年前就已奄奄一息的五毒圣教没有从这世上消失,而是慢慢恢复了元气,慢慢地恢复了以前震慑中原的力量。
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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