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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变着法的逼我原谅你呢吧?看你算计我,找打。”
凌安举着拳头啪嗒一声落在她脑门上,响声大却不疼。
原本抽抽噎噎的元宝趴在凌安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你真好,我这么混蛋你还原谅我,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呢。呜呜……凌安,我最喜欢你了,真的真的最喜欢你了。我是真想哭,真的真的好感动,你就让我哭吧,呜呜呜……”她擦了擦沾了她鼻涕的衣裳,继续哭,“给你弄脏了,这衣裳我给你洗!呜呜呜……”
“好好好,元宝最好了,你最好了。”凌安拍着元宝的背,笑着道。
“呜……要是我再烦混,你就叫我梅(没)元宝,我保证不打你的,呜呜呜……”
“……”凌安觉得元宝牺牲的可真大啊……
***
凌安这边哄走了元宝,收拾收拾,在桃红回来之前就早早的睡了,明泽这边却还没有睡下。
他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张灰色的花笺,一朵百合花格外的显眼。这是他从凌安手里顺过来的,可是看了许多遍,也只是一张花笺,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只能说是精致的很。难不成就是因为好看,凌安才去拿的?
“那女子是桃红,尚功局的宫女,与凌安同屋。那内侍是御膳房的孟掌事,与桃红私底下是对食,这次他们会闯进屋子里恐怕是个意外。”图南立在一边,又缓缓道,“这花笺是文人斋最好的花笺,五两银子不过十余张,百合花的这一款十几天前已经卖光了,近期在没有出售过。屋里的迷药分别洒在屋口、衣柜后的墙根处,是玉香楼老板娘的秘方。因为这秘方是可以随意向旁人出售的,具体是谁下的药就查不出线索了。”
过了许久,明泽才点点头,手背覆盖在眼睛上略显疲惫。怀里还有一串铃铛,红色的线上应该串着五个金色的铃铛,现在却还剩了四个,铃铛上头丝毫没有装饰,晃一晃,一点声响都没有。
没错,五个哑铃。
三年前他见过。
那一年江南旱灾严重,他奉命赈灾,却在路上遭遇埋伏。先前他并不在意,没曾想这次想要他命的人却有两拨,最后将他逼入绝境,跳入河中。然后他随河水一路向下游飘去,身受重伤险些溺死。最后,他奇迹般的被救了,对,被一个在河边钓鱼的姑娘给“钓”了上来。
那个姑娘“钓”起他时什么表情他不知道,眼睛受伤的他视线依然模糊,只记得那姑娘“咦”了一声,颇为粗鲁的将他拖出水面。也只是拖出水面罢了,然后那姑娘收拾东西就要离开。明泽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伤的很重,一定狼狈不堪,遇到他就像是遇到了麻烦,他可以理解这个姑娘不愿帮她的心思,但是不能就放她这么离开,大约错过这个机会,他是会死的。所以,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自己的狼狈与虚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明泽是感激的,感激这个姑娘最后没有丢下他,又是万分庆幸的,庆幸这个姑娘不是一般的闺秀,她懂得抹去踪迹,懂得辨识最有效的草药和简单的包扎。而且这个姑娘识时务,再好的人皮面具也会在水里泡的原形毕露,可她没有好奇去揭下他的面具,甚至没有翻动他的衣物来揭露他的身份。那个时候的她安分守己,小心谨慎,将他们的踪迹抹的一干二净,她是真的想要救活他的。直到他情况稳定,她才悄悄离开。
可能是那姑娘干的太出色,图南找到他确实花了些功夫。那时候的明泽状况不是很好,但已经是万幸了。图南在那处洞里除了那颗金色的铃铛再没有任何收获,明泽也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了,或者说他早就忘记了有这段狼狈又微妙的过往,可是当他从凌安手腕上看到这串铃铛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点滴原来如此清晰的刻在脑袋里。
明泽的伤很重,尤其是腹部贯穿而过的刀伤几乎可以要他的命。那个傻姑娘很好心,她找到了最好的绷带将他的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那绷带是她的束胸布,白白净净的束胸布。呵,他现在想想都还会笑,怎么有那么心宽的姑娘。她那时候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明泽一点反应也无,然后她就放心的背过身去,解开衣服,将束胸带解了下来。那个时候明泽不是瞎,他只是重伤没劲儿搭理她,但是他还可以辨识那姑娘的脊背,冰清玉雪,那轮廓的线条流畅纤细。他不是正人君子,所以即便眼前模糊,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在凌安穿好衣服转过身前恰好闭上了眼,心里头却又将方才的美景回味一遍,又一阵赞叹。他甚至还记得那时候他浑身滚烫想去碰触冰凉的她,被她一脚踢开。现在想想他的肩膀还隐隐作痛,真是粗鲁的一个人。
后来明泽还再想,若是再遇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她,然后再报那一脚之仇。哦,他还要好好打量她,仔仔细细看清她。
缘分总是如此奇异。
以前或许没有想法,但现在他有了,他要在那片玉雪无暇的脊背上烙满他的痕迹。
瞧,谁让你又出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