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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气又是因何而起。就连穆枭，也怔了怔，看着自己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但他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
杜雨贤给穆枭夹满了菜，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一下，杜雨贤突然想起了自己，穆枭就算真又太大的不对，也是一个渴望有人关心的孩子。
穆渊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难怪穆枭的个性会变成这样，他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穆老爹，”杜雨贤放下手中的筷子，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跟穆渊老将军说话。也许是因为穆渊将军平日里看上去太过威严，杜雨贤并不怎么敢跟他说话，但这一次，她跟往事颇有些不同。
但她一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穆渊看着他，面色和目光都是一个长辈应有的肃然，杜雨贤总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将他说教一番。连皇帝都不敢管的人，杜雨贤自然也没有那个胆量。
“你要说什么？”穆渊看着杜雨贤一脸严肃，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不说。
“没，”杜雨贤摇了摇头，“我是觉得枭儿才回来，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板着脸了，上去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说着，杜雨贤将头低了下去，想着穆渊会不会骂她？
没想到大夫人也跟着附和，“就是，你看你，孩子才回来你就板着一张脸，给谁看？”
大夫人的语气温柔，虽是在说穆渊，但话语也不全是责怪。
穆渊低着头，脸色还是是僵硬的，他看了穆枭一眼，叹了一口气，夹起一筷子菜，放到了他那已经堆成小山的碗里。
“这小子要是不存心气我，我能这样吗？”穆老爷子纵横沙场数十年，不说血气方刚，但是这辈子也没有向几个人低过头。就是皇帝和先皇，都是对他尊敬有加的，现在能这副态度对自己的儿子，也实属正常。
穆渊给穆枭夹菜的时候，穆枭的眼神滞了滞，呆呆的望着那筷子菜。
这大概是他有记忆以后，他爹第一次给他夹菜吧。也是一直以来，第一次跟这几个人一起吃饭。
在穆家，穆枭一直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对自己的感情甚至是近乎于万恶的。所以他一直都惹是生非，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过他，他想怎么做就全凭着自己的心情。
他因为穆渊的那筷子微微有些触动，但也并没有触动到他心底里去。这个男人曾经抛弃了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他没有办法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原谅他。
他唯一做的，就吃饭的时候没有再搞出其他的事情，第一次这么安安静静的吃饭，真是很难得。
穆青淡淡的喝茶，吃菜的时候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但他的动作和表情十分随意，因为他不止是给穆枭，也顺带着给杜雨贤夹了一筷子菜。
穆枭静静的看着自己碗里躺着的那块穆青给他夹的糖醋排骨，他记得，这是小时候他最喜欢吃的一种东西。但是自从去澜州他就不曾再吃过，因为再也吃不到那种感觉。没有想到，穆青还记得。
他的目光瓢向穆青的时候，穆青正在若无其事的吃着饭，仿佛刚才给他夹菜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杜雨贤看着这两兄弟，在心头微微摇头感叹，这俩人，怎么都如此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