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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边缘,许锐锋见前边两架马车停稳后赶了过去,三人有说有笑间已经穿山越脊出现在了北满城外,眼前平原上正坐落着古老的土城。
“咱不靠近点么?”许锐锋问了一句。
大虎摇头:“不能过去,日本子在城墙上架了机枪,万一接回来那帮子人出了事,这大平原上枪声一响,咱不都搭里了么?”
日本人在城墙上架了机枪?
也就是说今天要接的人,是站在日本人的对立面;按照其出手阔绰程度上来看,这帮人也不太可能是温婉那一边的……
这是真出事了!
许锐锋伸手往袖子里摸了摸,在袖口处的博查特让他感觉到了心安,此时,林子里的传来了细碎声响。
唦唦、唦唦……
老许回过头去看时,大虎还问呢:“姐夫,瞧什么瞧的那么认真?”
“别吵!”
许锐锋一嗓子顶了回去,这种时刻,他必须聚精会神,哪有工夫慢言细语。
在老许的关注下,树后一个人影站了出来,此人慢悠悠靠近,贴近了马车后身后抱拳:“阁下好耳力,在这满耳朵灌风的山林里还能凭借细微声响判断出在下方位,佩服。”
许锐锋当然耳力不错,可更重要是,这冬日里的山林他再熟悉不过。那风是什么动静、踩踏积雪又是个什么声音或许别人分辨不了,可老许打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起来的,你打算隐藏起来蒙他?这不纯扯王八犊子么。
大虎同样对许锐锋的听力钦佩不已,可这时候,他要做的却不是帮着吹牛。
“蘑菇,甩个蔓。”
黑话对于江湖人来说,是身份的象征,你要是连这个都听不懂,挨刀子被算计那属于活该。
来人带着狗屁帽子丝毫不怵,张嘴回应:“梯子蔓”
“尚先生。”大虎紧盯着他说道:“这大半夜的钻山里来,有事么?”
“和人约好了,找并肩子碰码。”
“跟哪位约的?”
“崩子皆。”
这话放一般人来听,都得跟听天书似得,可许锐锋却真真切切听懂了里边的每一个字。
梯子蔓,是指姓尚;并肩子是兄弟;碰码是见面;崩子皆指姓关。连在一起是来的这位尚先生和关先生约好了,于此地和一位有交情的兄弟见面。
话说到这儿,大虎就已经信了一半,不是道上人谁会这套棉袄棉裤。
二虎却更为谨慎的多问了一嘴:“这怎么还暗线滑了?”
“别提了,城里的事明了,漏水以后原本想跳硬道子,结果鬼子严查,这不,只能往列走,还差不点迷线滑偏了。”
暗线滑是黑天逃的意思,事明了,就是曝光,漏水指泄密,硬道子是火车,列是北,迷线则是迷路。这位姓尚的先生在说城里鬼子正严查铁路,他们只能走山里,这才往北差点迷了路。
二虎也放心了,他既然能报出关地保的姓,还能对上春典,已经很说明问题,更何况对答如流呢。
正在这哥俩对视的时候,尚先生还怕他们不信的补充了一句:“老尖,哥们要是满嘴跑星,你们哥俩把我裤裆里星辰掏出来砸碎喽,咱一句怨言没有。”
尖,是真的;星,是假;星辰单指男子裤裆里的家伙;裸则是女人的。
“多少人?”
“二十一个。”
人数也对上那一刻,大虎才放松警惕的喊了一句:“上车吧。”
说话间,那人走至近前,抬腿坐上了最近的驴车,偏头感激的说出那句:“辛苦。”的一瞬,许锐锋和这位尚先生正好四目相对……
尚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