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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滋长,立成不敢想,又忍不住去想,河青的境遇会是什么?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明石三人的杀意很重,他们一定会返回,看到他不在,一定会对河青动粗,河青身受重伤,能否熬过人生最黑暗最寒冷的长夜?好几次他想掉头回去,什么都不管,哪怕陪河青去死,他就不用再受内心的煎熬,可每一次转身都好像看见河青的面孔在眼前晃,希望他尽快脱险,希望他给他带来希望。立成边走边哭,已成泪人,明知是生离死别,明知再努力也见不到那人活生生的样子了,却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他是晴天,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和神力,明石他们定不敢如此欺侮他们;如果他是勇,可随时奋起拼命,他们也定会有所顾忌,不敢如此肆意迫害。怪只怪自己能力不足,连最好朋友的命都保不住。他越想越恨,恨老天不公,恨自己不够努力,不够强大,最恨的是自己无耻地在逃命的路上狂奔,却不敢停住脚步。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天将破晓时伤势沉重的河青终究抵不过饥寒交迫的折磨,撒手西去,曾经年轻健壮的身体冻成了硬梆梆的冰雕。
明石等人天亮后过来查看,看到河青的尸体,心情也有些复杂,不过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河青是自己死的,冻死在寒夜里,便与他们无关,就算立成带救兵回来,也找不到他们的杀人证据。
他们没有动现场,也无意帮忙埋葬河青的尸体,放着被野兽吃掉,毁尸灭迹效果更好。
这一夜对于走散的四郎来说也很难熬,当时他跟着小黑一通狂奔,等跑不动了,才发现同伴一个都不见了,更糟的是他连行李都跑丢了,光身一人带着一条失去嗅觉的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一次体会到被抛弃的滋味。为什么哥哥们不来找他?为什么争魁队长非要分组行动?为什么他被分到了平民子弟的四组?为什么偏偏是小黑被人下了毒手?脆弱的灵魂永远不会检讨自己的错误,永远觉得别人对不起他。四郎之前的精神状态就出了问题,现在钻起牛角尖来,思维都混乱了。
他没有积极地找出路,找水源,找食物,只恐惧地抱着小黑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乌鸦群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崩溃,疯癲了。
新一轮攻击开始,四郎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名合格的猎人,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哭喊。小黑忠心护主,英勇地赶跑一拨又一拨顽强的乌鸦,与它们搏斗撕咬,混乱中被领头乌鸦瞅准机会抓瞎了眼睛,再被群鸦啄死。四郎也未能幸免,成为第一个死于乌鸦口下的亡魂。
至此四组死的死,走的走,基本被打散了。
山林内围,晴天对四组组员的遭遇一无所知,六尾妖狐认主风波过后,他也不再将精力放在寻找凶手上,只一心想做回猎人,好好狩猎,然后查找轩辕剑的下落,不是说只有混沌属性的他能感知到轩辕剑的位置,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头绪,感知感应之类更是无从说起。
“天亮了。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晴天一脸风霜,头顶却冒着热气,不解地问。
这一宿,不知小豹发了什么疯,带着他和勇一刻未停地急行军,倒不说有多累,他毕竟是金龙战魂勇士,昨天才晋了级,浑身充满了力量,再走三天三夜也未必会倒下,只是行路过程中勇和小豹表情都很严肃,没人说话聊天,感觉怪沉闷的。
勇经常在山林里穿行,夜路也是常走,但绝非这种逃命似的急行,走了一夜,腿脚都机械化了,自动迈步,跨越障碍物,都不用走脑子了。
“我不知道,路是它带的,你问它。”
“它不理我。”
“你自己的宠兽管不住,怨谁。”
“它不是我的宠兽,是我的同伴和战友。”晴天牢牢记着九尾狐白羿的警告——进入山林内围不要再提宠兽,那是禁忌,不怕被打死尽管说,小豹本来也没有跟他滴血认主,他也没什么精神负担。
事隔多日又听到“战友”这个词,勇很无奈,小豹是晴天的战友,他也是晴天的战友,在晴天心中他和小豹的分量是不是一个样?
小豹仍然在前面埋头带路,沾了露水的草叶从它口鼻处擦过,清新的野草气息勾起感触些许,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于清晨穿越这片山林。
它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中,对外界的声音屏蔽,有什么好留意的,就算天亮了,警报还未解除,未到安全的目的地,就不能停步。
晴天走得口干舌燥,水囊里偏偏没水了,转头问勇,“我渴了,你还有水吗?”
勇取出自己的水囊,打开塞子,晃了晃,没响,“我的水囊也空了。”
“嗨,小东西,我们没水了,要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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