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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兹倒不着急,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似乎看着余一丁脸上不断变换着脸色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余一丁正转着眼珠思考,不经意看见阿格兹脸上的笑容,心中没来由地就想揍他一顿,忍了忍没好气地说道,“阿格兹老兄,算小弟我求你还不成吗,我怎么知道那帮人为啥跑到碧云峰去,他们要杀我,只好弄死他们了。”
阿格兹笑着点头道,“好吧,余先生不愿意说就不说吧,谁让我想要熊皮,我们女王还欠你一个人情呢,一会儿我们去族长的毡房,你只管跟着我就好。”
余一丁问,“到了他们的族长那里我做什么?”
阿格兹答道,“余先生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只等我去与族长交涉。”
余一丁着急,“那不成,至少你要告诉我怎样帮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别到时候一进毡房你突然来一句‘拿下此人’,我找谁哭去?我可是一句库赛话都听不懂的。”
阿格兹又是笑笑,不以为意道,“余先生莫要说笑,你是我的贵客,我不会害你,他们也不敢乱来,要不然刚才那人不会代表族长先与我沟通,而是直接跟你动手了,由我出面,现在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余一丁急了,“那还不是跟你刚才说的一样,等我们离去后那族长还是要找我麻烦,你就不能帮我一并解决了?”
阿格兹终于忍不住了,他哈哈一笑道,“唉,余先生真是沉得住气啊,那云兽就真的这么神奇?值得你这样保密?”
“啊!你都知道了?”余一丁惊讶,反应过来后气恼道,“那还追问我半天。”
阿格兹正色道,“余先生,云兽之事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也曾有过耳闻,不过并不清楚它的神奇之处,似乎只是碧云峰附近山民供奉的祥兽,却不知山鹰部落这个聚居地的嘎尔迪族长为何费尽心机要去捕捉,你放心,我对它没兴趣,这下可否给我细说细说?”
余一丁犹豫再三,终于说道,“好吧,云兽很强,强到足以引起有心人的窥觑,它所守护的五色果也是人间至宝……”接着余一丁将云兽和五色果大致给阿格兹介绍了一下,又道,“那云兽于我有救命之恩,见它遇险我不得不救,你说他们是不是自找的?”
阿格兹仔细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人只跟我说图谋云兽,现在看来最终目的很有可能是五色果。不过请余先生放心,我会帮你解决麻烦,那云兽对于我们萨满来说全无用处,我们的能力大都与巫鼓相关,我又不能用它的皮做鼓面。”
看来阿格兹也明白余一丁心中的那点小算盘,直接表明了态度,余一丁倒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小心点总是好的,于是道,“那就好,这下你可以说说具体解决麻烦的办法了吧。”
阿格兹想了想说道,“云兽的事好说,我可以警告他们不要有非分之想,这一点余先生请放心,但是五色果实乃异宝,可以续命,据我所知,这个聚居地的族长嘎尔迪年事已高,他图谋五色果无非是想多活几年,这还真不好办,似乎他还是久病缠身,实在不行的话……”
余一丁听见“久病缠身”几个字眼睛一亮,忙问道,“阿格兹老兄,你说如果我能给这位族长治好病,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去图谋五色果了吧?”
阿格兹惊奇地看着余一丁,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余先生还懂医术?!”也难怪他诧异,余一丁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怀异术已经让阿格兹惊为天人了,这要是还有一身医术,阿格兹还真不敢继续往下想。
余一丁没有回答,只是信心满满地说了句,“走吧,阿格兹老兄,带我去族长的毡房。”
……
山鹰部落聚居地,嘎尔迪的毡房内。
一位头戴毡帽,裹着厚厚的羊皮袄子,蜷缩在一块大大的皮毛毯子下,显得老态龙钟的库塞人长者正萎顿在床榻上,偶尔咳嗽两声,像一名受了严重风寒的病人一般,床榻边坐着一位中年库赛妇女,正用一条毛巾沾着热水给他擦拭脸颊和眼角。
他的身旁站着几个魁梧的中年库赛人,其中就有给余一丁他们小队送酒食的那人,这些人望着立在门口的阿格兹,神情中满是恭敬,却在看见他身后的余一丁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阿格兹正和他们其中的一位看起来是个主事人模样的中年大汉交谈,余一丁什么也听不懂,无聊地四下打量,不小心看见那几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库塞人时又讪讪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老老实实地看着阿格兹的侧影,耐心地等待他们的谈话结束。
阿格兹交谈了一阵,转身对余一丁说道,“余先生,关于云兽的事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现在就看你能不能给族长治好病,怎么样,有把握吗?”
余一丁淡淡地回道,“尽力而为吧,阿格兹老兄,不过你让这些人先出去,我治病时不希望有旁人在场。”他只疗过伤,没有治过病,也没敢把话说满。
阿格兹皱眉道,“这个恐怕有些麻烦。”
说着他还是对那个主事的库赛人讲了余一丁的意思,那人立刻大声地嚷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还向余一丁挥了挥拳头,阿格兹眉头微皱,又用低沉却严厉的口气对着那人说了句话,那人听后楞在当场,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余一丁,片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没招呼其他人,转身率先出了毡房,其余几人见状也都无奈走了出去,只剩那名正在服侍嘎尔迪的中年妇女。
阿格兹看了余一丁一眼,意思是询问这名妇女是否也要出去,余一丁点点头,于是阿格兹也将那女人叫了出去,此时毡房里就剩他们三人,阿格兹笑道,“余先生,我是否也要出去?”
余一丁说道,“你要出去也可以,我不反对。”
说完也不待阿格兹有什么反应,他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伸出右手将嘎尔迪的左手翻过来,用食中二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就像一名真正的中医似的在号脉。
阿格兹最终没有离开,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余一丁像模像样地治病,而嘎尔迪此刻也半睁着浑浊的老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神中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其实余一丁哪里是在号脉,他只是借助食中二指将自己体内的绿色气流缓缓渡进了嘎尔迪的体内,沿着四肢百脉游走,那股气流终于在游走到嘎尔迪的胸部时遇见了较大的阻隔,似乎有东西在阻挡气流的前进,余一丁心中有数了,他敢肯定病灶就在嘎尔迪的肺部,就是不知道这绿气能否治疗。
余一丁可没学过任何医疗知识,中医就更别说了,他现在就是做个样子,暗中缓慢地逐渐加大绿气的输入量,全部向嘎尔迪肺部的那处阻隔点冲去。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余一丁的额头微微有了一些汗水,阿格兹也是紧张地死死盯着余一丁的脸庞。
突然间嘎尔迪的双眼圆睁,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外力弹起一般挺直了上身坐了起来,余一丁却还是紧紧捏住他的手腕,眼睛却一直盯住他的胸口,他感受的到自己的绿气马上就要冲破那层屏障了,只见嘎尔迪脸色涨的发红,双眼像是要鼓出眼眶一般,嘴巴大张像是在拼命呼气,喉咙中也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怪响。
当阿格兹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微微地汗湿的时候,嘎尔迪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随着这一阵咳嗽他的喉咙中发出“哈!”的一声,接着一大团黑绿色的粘稠物体从他的口中激射而出,“啪”的一声打在毡房的墙壁上,留下一团痰迹四溅的痕迹,同时他的嘴角也跟着流出了一些黄绿色的粘液。
阿格兹大惊失色,却发现嘎尔迪的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面色安详,微闭双眼,脸颊处甚至还隐隐透着红光,而此刻余一丁也已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从床榻边站了起来。
毡房外的几人听见屋内的响动,禁不住掀帘查看,当看见嘎尔迪坐在床榻上的模样时几人忍不住冲了进来,直奔床榻,余一丁赶紧后退几步,把位置让给了这几人。
嘎尔迪依旧坐在榻上,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几人听后又是帮他擦嘴角,又是与阿格兹交谈,个个面带惊喜,说话间就连阿格兹也诧异地回头看了余一丁一眼。
那几人随即过来对着余一丁谦恭地拱手行礼,嘴里还用库塞话说着什么,余一丁知道他们这是在感谢自己,只是摆了摆手就不再理会众人。
阿格兹笑着对余一丁说道,“他们感谢你这个神医治好了老族长。”
余一丁有些虚弱地点点头,只对阿格兹说了一句话,“阿格兹老兄,我跟娘子请假出来只有一顿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