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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超快!”
周也善趴在桌上听,笑得灿烂,跟着起哄:“大壮,试试嘛!”
大壮:“那我跑了你也跑一回,我试试是不是真的有风。”
赵欢与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宋野枝默默叹了一口气。
大壮真的跑了,赵欢与头发丝儿飘起来一根,又落下去。
她站起来走向宋野枝,把他桌上的水瓶提放到地上,说:“小野,去不去买冰棍儿,你请我。”
大壮在旁边:“先跑了再去啊,让我试试。”
赵欢与:“要我跑还是要冰棍儿?”
大壮:“谢谢小野。”
周也善举了举手:“谢谢小野。”
宋野枝:“……不用客气。”
为了躲太阳走树荫下,赵欢与拉着他多绕了大半截的路。到了小卖部,冰柜里的东西畅销无比,才下午第一节课,冰棍儿就只剩薄薄一层。
他们给每人各挑一根,再各拿一瓶冻过的水,抱在怀里慢悠悠地走回教室。
到教室,大壮看见他们,兴奋地坐直身子,两眼放光。倒是周也善,还是他们走之前那软骨的样儿。
宋野枝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周也善在翻他的素描本。他的心猛地一跳,只是一瞬,又立刻淡定下来。他在周也善手边放一根冰棍儿一瓶水,坐下了。
周也善说:“借你的草稿本算道题。”
宋野枝:“嗯。”
周也善撕开冰棍儿的包装袋,说谢谢。
宋野枝迅速转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
宋野枝摇头:“没什么,但你很少向我说谢谢。”
“哦?”他的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是吗?”
宋野枝察觉周也善的状态古怪,但无从问起。
第二节还是数学课,老夏走进来,就算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他前胸后背的衣料也满是汗湿的痕迹。
“判断这个是圆,或是椭圆,或是双曲线,并写出它的标准方程。”
宋野枝拿起笔,看了看光洁的桌面,反应过来,找周也善要草稿本。
周也善却没有马上回答他,手指捻了捻草稿本的扉页,似在琢磨什么,才将它推过来。
“你带了吗?要不要我重新给你一本?”宋野枝问。
“带了,刚才不想费力找而已。”
周也善一边写下方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宋野枝,你草稿本里画的那些,是易青巍吗?你小叔?”
“y2=”宋野枝的笔尖顿下了。
“是。”
这不是草稿本,而是小姑送他的那一摞素描本的其中一本。由冬至夏,他用完不止一本。
开始时画院子,画翠凤凰,画屋檐上偶作停留的白鸽,日子久了,渐渐的,他开始画人。
在沙发上小憩的易青巍,在病房里写病历本的易青巍,从办公室门口一掠而过的易青巍,躲在被窝里迟迟不肯起床的易青巍,学校门口常常仰躺在车内驾驶座的易青巍,礼堂侧门低头等待的易青巍,酒吧卡座抱手看戏的易青巍。
背对他的易青巍,面向他的易青巍,蹙眉思考的易青巍,展颜轻笑的易青巍,站得笔直的易青巍,微微半蹲的易青巍。
白大褂的易青巍,长款大衣的易青巍,牛仔衣的易青巍,夹克外套的易青巍,衬衣配领带的易青巍。
全是他。
易青巍永远没有沉默的时候,他永远在言语。即使嘴巴闭着,眼睛也在朝宋野枝说话;眼睛闭着,体温也在朝他说话,体内缓缓流淌的血液,有序的呼吸,规律的心跳,都在朝他说话。
宋野枝的五感存在,他就存在。
鲜明且肆意,引他仰首注目。
来到北京的第一个清晨,院子许久没有人住过,空气里弥漫着沉甸甸的潮朽的味道,闻的时间长了,头也沉甸甸的。百无聊赖时,他听到墙外鞋踏落叶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而后,门动。有人推门而进,他扭头去看。
满目是白雪,簌簌而下。隔着雪幕,他看到了——侧着身子,略微垂眸,立在雪中不紧不慢收伞的易青巍。
第一眼见他,是不真切的。
(x-3)2+(y-1)2=9,是圆。
停笔。
“画得很好,一眼就可以认出他。”周也善还在写。
宋野枝加写了一般式方程,说:“嗯,多花些时间仔细观察就可以做到。”
周也善冷笑着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了。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狠狠地。
周也善庆幸宋野枝是同类,又恨其心有所属。
宋野枝的目光追随易青巍,一如周也善的目光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