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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各家派来打探消息的。此时听到方言的慷慨陈词,瞬间如沸水煮腾,众人纷纷脸色巨变,脚步声纷乱中,狂奔的身影便消失在街头尽处,想来是回去禀报这骇人听闻的消息了。
卢弘济拂袖怒道:“荒谬!范阳卢氏诗书传家,礼冠海内,岂会有族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侯虽然圣眷正隆,却也不应因私废公,挟私报复!”
三言两语地,就把方言摆在了打击报复的层面上,不可谓不老辣,方言冷笑不已:“若不是本侯已掌握了如山铁证,怕还真的要被卢公轻而易举地扣上一顶不辨是非的帽子。可惜呐……”
正说着,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如有若无的惨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街角处快速驶出一匹快马,一根绳子悬在马腿处,绳子的尽头,绑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鼻青脸肿地已不像个人样,随着骏马疾驰惨嚎不已。
片刻之后,又有六匹快马踏蹄而出,与第一匹骏马一般模样,同样绑着人。
一阵鸡飞狗跳,众人纷纷让开道路,快到卢府时,老严等人齐齐翻身下马,朝方言抱拳喝道:“启禀侯爷,万年县令、县尉、县丞及试图顽抗的班头官差俱已拿下,听候侯爷发落!”
方言看着奄奄一息的万年县令等人,抚掌大笑道:“好极!”
卢弘济冷笑连连:“聚众冲击官衙,强掳朝廷命官,与造反何异?方山侯,如此嚣张跋扈,当真以为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么?”
方言脸上笑意不减,冰冷的眸子在万年县令等人身上扫视一周,转身对卢弘济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待此间事了,本侯自然会拎着卢靖宇的人头宫门叩阙,便不劳烦卢公费心了。”
卢弘济怒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
“方,方山侯,敢问下官所犯何事,竟落得如此下场?”
万年县令喘着粗气,艰难地翻了个身子,只觉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剧痛无比。地上血迹涔涔,触目惊心。
方言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的腰间。
万年县令顿觉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痛叫出声。
“卢靖宇在你治下私设**,强掳妇人,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你作为万年县的父母官,明知此事,却摄于卢氏淫威,隐瞒不报,为虎作伥!蒋元,如今你却还在问本侯你所犯何事,岂不可笑?”
蒋元瞳孔蓦地一缩,尘土与鲜血交错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惊叫道:“当,当真?”
“别演戏了!”
方言冷笑道:“你当真不知?”
“下官……”
方言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喝道:“你本出身寒门,毫无根基背景,未及不惑却于天子脚下官居六品,凭得甚么?皆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也!昔日的安州风骨蒋士达已死了么?那些以你为傲,助你苦读却不求回报的安州扶风郡仙桥村村民,你可还有颜面再见?”
方言每说出一个字,蒋元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到了最后,蒋元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灰败的眸子里,悔恨交织。
“侯爷,莫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