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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金枪鱼的棺椁,他们是要冲入战神庙墓园来。”有认得的祭司,慌张地拍了拍身边的奴隶,意思是叫他跑快些,赶紧去通知协和神殿,或者执政官阁下,总之要找到能管这事儿,也愿意管这事儿的人来。
就在围观民众大声议论,要求有人给予这种场面一个解释时,原本假扮祭司助手的李必达突然放下圣器,爬上了祭坛,对着下面的众人大声呼喊起来,“诸位,我叫李必达乌斯,和你们中的部分人类似,在去年因为缺席而被收取贿赂的陪审团判为极刑,但是你们要问我,我为什么缺席!是不是因为我因为罪行而心虚,那就大错特错,在陪审团和法务官耍弄着嘴皮,处心积虑给我定罪时,我在何方?尊敬公正的市民们,现在我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们,我和我的同袍们在塞浦路斯,在埃及,在昔兰尼,和共和国形形色色的敌人在血战,还有漫无边际的黄沙,险峻的山丘,血盆大口的鳄鱼,无处不在的毒虫蝎子,都随时会夺走我们的性命。但我一直在跟着同袍,从未离弃过任何人,因为我始终相信,我是由庇主,一位同样为罗马立过巨大功勋,却被政客厌弃的伟大将军金枪鱼的自由民,我是他弟弟的养父。在这个世界的理念里,身为名罗马的男子,最信任的是妻子,其次是贴身奴隶和自由民,最后才是自己的儿子。”他这句逗趣的话,到引起了民众的欢笑和鼓掌。注意力也渐渐被吸引过来。
其他的祭司们满脸是汗,知道这位是来捣乱来着。便急忙叫神庙奴隶,把这位给拉下来,但明显李必达久经阵仗,经验十分丰富,即刻大喊着民众更感兴趣的话题,“可是我的庇主找对了忠诚的自由民继承人,但却交错了朋友,他的好朋友。他的遗嘱宣读人,就是贵族所鼓吹的道德楷模小加图!下面我要宣布小加图人面兽心,侵吞我庇主遗产的劣迹!”这时,恰好神庙某名奴隶触碰了李必达一下,李必达即刻夸张地惨叫声,从祭坛上“被推落”下来,跌落在人群当中。而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器皿,对着脑门狠狠招呼下,而后有人来搀扶他,被满脸是血的他推开,李必达将胸口的衣服都撕扯开了,他的脸面涨红。中气十足地嘶吼道,“若是小加图和贵族们,要加害于我这个知情者,觉得将我流放出邦国还不够,那就来杀死我吧!”
几位黄金青年。和老百夫长,立刻在人群里呱噪撺掇起来。到处都是手在晃动,“让他说下去,让他说下去!”人们对贵族政客的八卦,本能感着兴趣,也被都是血但依旧不折不饶的李必达所感动。
李必达便又在几个老百夫长的肩扛下,重新回到了祭坛,他的时间有限,他明白现在小加图或者庞培,也许正在带着束棒扈从朝这边走来,所以必须要言简意赅,“众所周知,小加图搞别人的遗产不是第一次,这是他的本性所致。当年他就将妻子送给位富豪朋友,让妻子与对方生下孩子后,再趁着对方过世继承了大笔遗产——整整一万瓶上等葡萄酒,外带处奢华的庄园。这次,对待我的庇主也是一样,我庇主在死前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他说将遗嘱交给加图放心,因为他是罗马最正直不阿的人,然后小加图就和卡戎就合伙把我庇主的遗产给均分了。”
李必达在这儿明显用的是双关语,卡戎是冥河摆渡人,是要向死者索取钱财的,这句话就是讽刺小加图靠的是发死人财。
结果很快,演说者越说越出格,群众的情绪也越来越激昂,最早赶到广场来阻止的,是身为加图拥趸的几个年轻贵族,他们恶声抗辩着,就要登上祭坛拉扯,结果一个退伍的费苏莱城的老百夫长,喊了句“我希望你们也尝尝流血的滋味。”就抽出暗藏的匕首,对着其中一位的腰部就深深扎了进去,对方的肠子和内脏当即破裂,哀叫着倒在战神祭坛之下,这下真的闹出人命的,广场上一片混乱,四处践踏奔跑。对面仓库的骑楼顶上,一直坐在屋脊上的帕鲁玛吹了声口哨,而后快速地摆手,意思是元老院的消火队奴隶快到场了,他肯定是看到街口的旗帜了。
一帮黄金青年们,大声叫喊着,将金枪鱼的棺椁强硬地往战神庙里突进,被流血冲突吓坏的祭司与奴隶纷纷披靡,许多被鼓动起来的平民也手把手帮忙抬着,而李必达独立在祭坛上,看了看周围的纷乱,便一个箭步跳了下来,与小鸽子与百夫长们会合,朝那边幽深曲折的巷道跑去,转眼就消失踪迹。
大法务官官邸里,小加图怒火滔滔,将写字板猛地掼在桌面上,原本他是准备缉拿李必达的,并要为共和国国库捐献数千塔伦特的真金白银,用于改善执政官竞选时猖獗的贿赂行为的。但现在反而惹了一身骚,现在整个罗马城都在盛传他私吞朋友遗产的事情,更要命的是,李必达还声情并茂地宣称——金枪鱼在临死前,还曾要馈赠八百塔伦特给自己,这简直让最看重遗嘱的罗马人感到极大的愤怒,说小加图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肠,是损友。
非但如此,克劳狄也对他的盟友,伟大而虚荣的庞培动手了,就在庞培准备参加民会,要通过定论追杀处死李必达时,他在美德女神庙门口,被克劳狄带着一帮党羽给堵住了!
克劳狄就像演戏般,登到墙面之上,而后撩起袍子,侮辱性地露出下体,而后对着所有人喊,“在罗马城,是哪个伟大的将军,娶了个年纪与自己女儿相当的妻子?”
“是庞培,伟大的庞培!”几百名克劳狄党羽集体模仿头头,露出下体,喊着这样的口号。
“依我看,他不是伟大的将军,而是位伟大的性狂乱!”
“是的,伟大的性狂乱,就叫庞培!”所有的党羽下体激烈晃动着,应和着,就像军团兵士在敲打自己盾牌般,简直就是场狂欢。
庞培既感到激愤,又感到畏惧,面对这种无遮无拦的政治流氓,他只能用袖子将脸遮住,急匆匆打道回府,再也不提去民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