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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躲着你。”玄霜道。
夜冥不信，反驳道：“这一百多年，我一去找你你就跑，这次要不是我抓了凤如初把你引来了，你还不知道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说着，夜冥挣扎着起身，腹部的伤口撕裂，血流得更多了，可他一点都没有察觉，握住了玄霜的手，声音放的极底极底。
“玄霜，当初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害怕，害怕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赶我走，会厌恶我。”
“我就想这，等我在无间地狱海里脱胎换骨，祛除了魔性，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和你回云宫，面对你的家人，你的师父。”
“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他竟会走火入魔，现出了本体，吃了三县的百姓，屠杀了那么多云宫圣境的弟子。
这些往事太沉重，夜冥不想再提，这是他心口永不愈合的伤，是他与玄霜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夜冥沉默了好久，终于，哽咽了一句，道：“霜儿，欠下的债，我用命来还，你原谅我，好不好。”
欠下的债，我用命来还。
可他已经还了……
在她背后捅了他一剑的时候，在她打碎他魔丹的时候，在他明明可以逃离冥河，却偏偏甘愿画地为牢的时候。
玄霜泪如雨下，她并非在躲他，她只是无颜见他。
“你别哭，你别哭啊，我说错了什么吗？你……你要还生我的气，你就捅我两刀，这有剑。”夜冥不怕玄霜打他骂他，就怕玄霜掉眼泪，他看的心都碎了，顿时手忙脚乱的指着自己腹部插着的剑。
“再不行，你就打我脸，啪啪的打，我绝不还手。”说着，还把自己脸往玄霜面前凑。
玄霜看着夜冥那欠揍的模样，噗的一声，就笑了，抬起手推了推他满脸是血的面孔，嫌弃道：“别蹭我，脏死了。”
夜冥被她打到了一边，也不气，舒了一口气，道：“不哭了？不哭好，不哭就好。”
玄霜吸了吸鼻涕，把心里压抑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夜冥，你为什么要守在冥河，我本是镇不住的你的。”
夜冥语气悠悠，却理所当然：“因为你在，所以我在。”
玄霜瞬时，又红了眼眶。
凤如初老实的站在一边，做着背景板，本不想插话的，但无奈情况紧急，她不得不亮起了自己500W的灯泡，道：“那个，打扰一下，咱们离开这儿行不？我看着井口要塌了。”
玄霜扭头一看，果然，井口中的黑气不断的朝着万渊黑潭的潭眼里涌，结界也在不停的缩小。
玄霜连忙将夜冥扶起来，道：“咱们先离开这，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夜冥拉住了她：“对于我来说，就一件事，比命还重要，必须现在说。”
玄霜凝望着他。
夜冥神色严肃且情深：“你，还要不要我。”
玄霜不奇怪他会在这个生死当口中问这个问题。
她没有回避，道：“这百年中，我一个人在弱水住惯了。”